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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镇国公主殿下!”这礼行地实在简洁了些,简洁得让陈慧这个常年南征北战,不在乎虚礼的人,难免也要挑个错儿来。
还有什么时候她成了公主?但看他行完礼又挺直了腰背,眼观鼻鼻关心地站在那里。好一副清贵的傲气,不知道是不是装得有些过了?
陈慧心内稀罕,实在想不出这是哪个角落里拉出来的二愣子?不过御史大夫么,平日里装铮铮铁骨惯了的,隔三差五对着朝堂之上的龙柱要碰上一碰方能表达其顶天立地的不二忠心。清流!清流!内心经过这番自我疏导,她也就不再觉得任何稀奇了。并未正面答他的话,只是问了一句:“老爷子称帝了?”
“正是!陛下已经斩杀了何贼!经钦天监商议,定在下月二十六,登大宝之位!”这话说得实在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刻意抬高了头颅,难免就鼻孔朝天。他倒是偷瞄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只见她墨鸦披发,正低着头,倒上一杯红袍,把着茶盏,嗅着茶香,一派恬淡之中又透露出漫不经心。想他林瀚乃是前朝进士居然被个女子如此轻慢,即便这个女子容貌盛极,然而她太强硬,让人生不出一丝怜惜,作为一个男人,他心里冒气一阵恶火。
只听得陈慧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过急了,缓缓几个月吧!”
这无疑是火上浇了油,这个女人还懂得纲常吗?陛下是她的父亲,也是一国的君主,她居然如此轻慢,还意图插手朝政。
林瀚爆燃了起来:“殿下乃是女儿身,朝堂之事非妇人能议!请殿下慎言!陛下在朝堂之上言道,这些年亏欠了殿下,已经为殿下寻了高门世妇,等殿下回京之后,督导殿下闺仪,为殿下觅一个佳婿,日后殿下只需相夫教子!”这番话说得很是顺溜,还带着微微的火辣味儿。
陈慧自觉竟无言以对,果然是御史大夫,怼人是他的专业,而且通常的对象还是帝王,难道说今天怼她估计已经屈了他的尊了?能对她说出这些话,让陈慧不得不45度仰望他,她这些年带兵惯了,眼神控制难免就有些偏差,到底要呆萌一下好呢?还是要瞪死他个sb?实在是个让人两难的抉择。
被陈慧不停转换的眼神凝视的林瀚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心砰砰地剧烈跳动,似乎要跳出胸腔,眼前之人,饱满的额头之下是剑眉星目,那朗润的眼眸居然如利剑,似要插入他的胸膛,不过对视片刻,威压迫地他小腿肚子开始打颤,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冒了出来,流挂到双颊,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慧移开视线,甚是失望,怎么才只耐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撑不住了?不赏心悦目且无趣弱鸡一只,鉴定完毕。这种所谓的清流,不过就是套路。估计,从前朝到何家再到如今陈家,已然是三姓家奴了。自以为得了个机会可以在新皇跟前混个脸熟,表个忠心,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饮了手中茶盏里的一口茶,陈慧问道:“还有什么话要带的?”
“陛下想要立大皇子为太子!想询一下公主的意思。”
“李承恩的建言?”
“确实是左相所提的朝议,朝堂之上,半数大臣都附议!”此刻的回复相当老实。“左相言道,陛下仅此一子,又年事已高,立下储君,于家于国均有裨益!”
陈慧复又抬首看他,右手拇指与食指圈着,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面目之间没有丝毫表情,似是在沉思,又似乎让人觉得不耐。林瀚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打颤的双腿,扑通跪倒在地,总算能低着头,不用被眼前的女子所注视,心内微微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这么点格局了!”陈慧幽幽叹息了一声,听上去似乎有说不清的遗憾,她缓缓地言道:“你回去告诉老爷子,左右丞相的设置实如儿戏,无此必要。庙堂架构我未考虑周详,让他不要贸然登基册封,等我回去之后再行决定。何炳奎的后宫,多是攻入京城之后的良家女子,战火连年,人丁稀少,无论是否已经被沾身,全部放出去许配。一个也不许留用。”
这是女儿该跟老子说的话吗?这分明是训儿子呢!脑子里才过了这么两句,背上锋芒又如针扎,林瀚只得竖起耳朵聆听,不敢丝毫分神。
陈慧站了起来,走到林瀚跟前,林瀚低着头只看见她拖着半拉子布鞋,半双天足露在了外头,心中堪堪冒出“衣冠不整”四个字,立马压了下去,额头上的汗复又冒了出来。
看着陈慧的脚离开,听着她布鞋的踢踏声,屏息的林瀚,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李承恩可以乞骸骨了!”声音从背后传来,林瀚心一紧,再次伏低身躯。许久之后,才想起来那位已经离开,破旧的青砖早已经坑坑洼洼,跪了这么久双腿麻木,膝盖更是疼痛难忍,一时难以站起,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撩了一把脖子里的汗,只觉得眼冒金星,恨不能立马就昏了过去。
等他踉踉跄跄走出前厅,走出宅门,一股子肃杀之气从守门兵士身上传来,才懊悔当时进门之前为什么没有打量一下,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又想起当时他在京城庙堂之上,跪请过来传旨的时候,那些武将的眼神,不是妒忌,实乃是惊异。
刚刚爬上马车,又想起还有一句话没有带到。思虑了三五遍之后,还是让马车回了头,走到门口要求通禀。守门的兵士诧异问他:“还要面见我家将军?”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说道:“只要见一下贵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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