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人生若只如初见(1/2)
四年前,俞静慧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娘侬(女孩),正值二八芳龄,在当年也算是待字闺中快要出阁的姑娘了;那个年代,要是过了十八九还没出嫁,会成老姑娘了,很难嫁出去的。
静慧家在县城里最繁华的东街上,父亲开了家私塾,自己做教书先生,母亲在临街的铺面上做生意,批发零售布料或剪裁订做衣服。
家里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个有钱人家,城里风气开化的早,静慧从小跟着父亲学文识字、背经诵书。
腹有诗书气自华,到了十五六岁,静慧就出落成一个气质如华明艳动人的大家闺秀。
俞家有女初长成,云想衣裳花想容;家里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踩烂了,把静慧的母亲都挑花眼了。
那年代,儿女婚约由父母之命,静慧只知道又有人来提亲,但不知道是谁家,也不好意思问母亲。
就在那一年的端午节,大家忙着包粽子蒸粽子,挂艾叶等,午饭后,隔壁的秀娥来叫静慧,说结伴一起去水南看龙舟赛。
水南往南街过去,临着丰溪河,这条大河汇聚东南群山的溪水,穿过整个县区,与县城擦肩而过,一路向西到上饶,与信江汇合,最后一起扑入鄱阳湖的大怀抱里。
《徐霞客游记》里的《江右游日记》说道:“……两过广信俱不及停……城东有灵溪,则灵山之水所泄;城西有永丰溪,则永丰之流所注(注:广丰古名为永丰)……人寿几何,江山如昨,能不令人有秉烛之思耶!又二十里抵铅山河口……河口有水自东南分水关发源,经铅山县,至此入大溪……”
东街离南街不远,看着有人作伴,静慧和秀娥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再说,女儿又大了,不能整天拽在手里了。
静慧母亲就默许了,两个姑娘手牵着手,叽叽喳喳的像两只喜鹊一样,从东街一路向南街走去。
对于静慧来说,这些路都走了十几年了,很熟了,不过等长大了,家人就不让她一个人出去了。
所以,大部分都是跟着家人走,很少自己出来玩,今天,能自己出来,静慧自然高兴了。
每年端午,县城就会在水南的河面上进行龙舟赛,各街各坊、附近乡里村里,都会提前个把月请出祠堂里的龙舟,修修补补、上桐油翻新等。
然后开始召集壮汉后生等,组队训练,在端午前些日子,就可以经常看到各处水面上,有龙舟在划水训练。
到了端午那天可热闹了,放炮仗(鞭炮),敲锣打鼓,彩旗招展,最核心的节目当然是赛龙舟。
各条龙舟一水的排在河面上,每条船上汉子们都穿着统一颜色的短袖衣,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都有,手持船桨,精神抖擞。
等到岸边的冲天一声炮响,百舸争流、号声震天,划桨的汉子们听着自己船上的鼓点,动作一致,低着头一桨一桨用力划着。不一会儿,大家就满头是水了,分不清是溅起来的河水还是自己的汗水。
只要鼓声不停,大家都不能停,刚开始一鼓作气划出一段距离,各条龙舟差不多齐头并进,分不出明显的先后,到了中段时候,考验的是耐力,这时候,船上敲鼓点的船老大就会扯起喉咙吼起来:
“五月五啊”
“嗨——!”,众划手大声和道,岸上观众也会跟着和,声动震天。
“是端午呐”
“嗨——!”
“龙船下水闹长河啊”
“嗨——!”
“敬屈原啊”
“嗨——!”
“是汉子呐”
“嗨——!”
“为国为民不惧死啊”
“嗨——!”
……
这种震天号子把两岸边的百姓们推向高潮,也极大得振奋着划手们的精气神,前段时间那么辛苦的训练,为的是今天能在父老乡亲面前,展示力量的美和集体荣耀的骄傲。
由于不停用力划水,划手们也逐渐开始感觉到了疲惫,但现在到了最后一段冲刺的距离了,更是考验大家的耐力和最后的爆发力,于是,不再有长号子了,都是急促的短号子:
“嗨呦”、“嗨呦”、“嗨呦”、“嗨呦”……
鼓点也越来越密,可四周的鼓点号子声、岸上的号子声都在激烈的响着,鼓手(也称船老大)怕自己船上的汉子们听不见自己的鼓点,死命用力得敲着鼓面。
有的鼓手为了更加有力,甚至都在狭小的船上跳将起来,狠狠得把手里的鼓槌砸下去,岸上的观众越发看得惊险刺激,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
其实到了最后冲刺时刻,划船的汉子们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自己船的鼓点了,一片嘈杂声中,个个埋着头,卯着劲,死命得划着手里的桨。
直到龙舟冲破终点线那一刻,大家才都累得瘫在船上,连话都说不出了,船老大的喉咙也扯破了,哑着声指挥大家划回岸边,手上有气无力般的敲着鼓点,示意大家自己还有劲。
不管谁赢谁输,只要有一条龙舟划回到岸边时候,都会接受来自岸上百姓们的欢呼,划船的汉子们,这个时候会大声呼叫。
有的集体用木桨整齐划一得打着船帮子发出阵阵响声;有的打水,溅起阵阵水花;有的索性跳下河,朝岸上泼水,惹得岸上阵阵尖叫声……
静慧和秀娥就是这样被泼水给人流冲散的,突然一股“大水”自下而上的冲了上来,浇得静慧满头满脸的都是水,直把静慧冲得目瞪口呆。
等到静慧伸手抹掉脸上的水渣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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