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卑躬屈膝(4/5)
的时候要犯多少错误啊!”“您在之后还做了什么?”夏尔连忙追问。
“抓了他之后,根据他的证供,以及我在马赛审问那些波拿巴分子所得到的一些线索,我抽丝剥茧,然后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维尔福检察长抬起头来,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这些胆大包天的波拿巴分子,准备帮助拿破仑皇帝登陆,然后举兵造反,夺回法国。”
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下意识地用“造反”这个词,由此可见,在心底里,这位检察官阁下根本就没有把帝国当成是自己心目中的正统——不过夏尔倒是不在意这种细枝末节。
“真是可怕的业务能力。”夏尔恭维了对方一句,“您确实是个出色的检察官。”
“出色得过头了,结果坑害了自己。”维尔福检察官苦笑着回答,“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我不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巴黎,并且求见了路易十八国王,告诉他我所发现的一切,提醒他提防南方的海疆,不要让那个被困在孤岛的逆贼重新回来……然而可惜的是,我终究还是晚了几天,就在路易十八国王让南方进入警戒传到马赛之前,拿破仑在南方登陆了,然后以莫名其妙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法国,路易十八仓皇逃跑,而我则不知所措地留在了巴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从王朝的功臣变成了叛逆……”
“您比其他叛逆好得多,至少您有一个能帮您摆脱恶名的父亲。”夏尔回答。
“是啊,那时候我也只有父亲了。”维尔福长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已经不知所措,最后只能跑去投靠父亲,而我父亲那时候却是春风得意,他因为自己的功劳而被陛下重用,眼看就可以成为未来的帝国重臣……”
“然后您就恳请他帮您重新找到前途?”夏尔再问。
“是啊,当时我是叛逆,而且因为我在马赛配合波旁王家严厉镇压波拿巴分子,所以很多人都恨我,现在这些人翻身了,而我前途尽毁,我只能恳请他帮我了。”维尔福检察长点了点头,“我父亲答应了,不过他要我先蛰居一段时间,让那些人淡忘掉对我的仇恨,他会帮我去上下打点。”
“而那个爱德蒙-唐泰斯,你们绝对不能让他重见天日。”夏尔终于明白了。
“是啊,其他事情,帝国都可以原谅,但是这一件是不可能原谅的。如果一旦这个青年人被放出来,所有人就会知道了,因为我的积极行动,皇帝陛下差点再也无法君临法国……也许就差了那么几天而已。”维尔福检察长的表情很复杂,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怅然,“我们只能这么做。”
“是啊,如果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然后你的前途就会全部毁掉了,没有人会任用帝国如此危险的敌人。”夏尔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所以1815年,你的父亲特意命令伊芙堡监狱继续关押他,直到他死去的那天。”
维尔福检察长没有回答,只是摊了摊手。
一切都已经了然了。
爱德蒙-唐泰斯,说他无辜吧,他确实帮阴谋集团送信了,说他有罪吧,他似乎也没做什么坏事……总之,他到底是无辜还是有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维尔福绝对不能让他活着走出监狱。
他也确实做到了。
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已经在懵懂当中死在了暗无天日的监牢里面,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而维尔福检察长则在几年的蛰伏之后,终于借助父亲的力量重新走入到了法律界,并且再度成为了名声显赫的大人物。
再后来,维尔福高官厚禄,成为了法律的执行者,他心安理得地再把无数人送进监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权势,甚至还心安理得地监控曾经拯救了他、现在瘫痪在床的父亲。
而一身清白的青年人,却只能默默无闻地死在几尺宽的监牢里面。
世事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那座庞大的监狱里面,有多少人是和爱德蒙-唐泰斯一样喊冤入狱然后默然死去的呢?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在国家机器面前,普通人就是这么卑微如蝼蚁,生和死都不由自主,甚至连哀鸣也没有人能够听到。
如果不是因为要调查基督山伯爵结果牵扯到布沙尼神父,然后从布沙尼神父牵扯到伊芙堡监狱的话,恐怕再也没有人会记得爱德蒙-唐泰斯的事情了,他就像是一缕青烟融化到了空气当中。
可是现在,有人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
正义依旧不会伸张。
至少夏尔不打算伸张。
“好吧,您和您父亲所作所为,我已经明白了——”他又拍了拍维尔福检察长的肩膀,“您放心吧,您跟我说的这一切,我不会再告诉别人了,既然您跟我坦诚,那么我会依照我之前的承诺,在陛下面前替您遮掩的,没有人能影响到您的地位。”
陛下本来就不打算整治维尔福,所以夏尔的担保说得气势十足,而维尔福,也从他这里得到了无穷的信心。
终于得救了!这个冷酷的中年人,现在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只想好好去睡一觉。
今晚他所受的精神折磨实在太大了,不过,一切终归没有变成最糟糕的情况。
虽然他现在已经被特雷维尔家族捏住了把柄,但是他终究没有被毁灭,只要他还能够维持现在的权势和影响力,那么一切就还有救。
他左顾右盼,蓦地觉得这个斯文俊秀的年轻人顺眼了许多。
他本能地感觉到,如果想要接下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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