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1/4)
虽然为了接待大使,这里的人都已经被驱赶开,只有夏尔等三人在场,但是大使的慷慨激昂仍旧极有气势,犹如是在议会讲坛上侃侃而谈的辩论家一样。
不过,他滔滔不绝的言辞,其主旨却是十分明确的——就是以各种方式劝说皇帝陛下不要听信英国的花言巧语和俄国为敌,而且保证俄国人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恶意,甚至还默许法国可以按照皇帝陛下的想法在欧洲任意行事。
他们自然看得出来,这位大使先生想方设法地在他们面前抹黑英国,挑拨离间,目的肯定是极为不单纯的,如果皇帝陛下和夏尔在此表示附和的话,恐怕在英国的俄国外交官员们也会拿这个来做文章。
不过,就算是有这样的险恶用心,大使能够做出这样的表态也是绝对异乎寻常的——要知道虽然这个年代大家都不把条约太当回事,但是肯落实到纸面上、宣称可以签订密约,仍旧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表态,可以说沙皇是准备用自己的外交信用来作为抵押,交换法国默许其自由行事。
沙皇陛下下的血本之大,确实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俄国人开始放弃把法国人当成大敌、转而把英国人当成最大敌人的表现。他低声细雨所提出来的一切,实际上预示着俄国人外交大转向的惊雷。
在历史上,自从七年战争期间沙皇彼得三世突然反水开始,俄国人就把法国人当成了欧洲大陆上的大敌之一,以阻挡法国在欧洲的霸权为己任,在大革命之后苏沃洛夫率军进攻共和国、并且和拿破仑皇帝交战那么多次,正是这种战略的结果。
而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因为经过英国人的实力扩张之后,俄国人发现他所面临的最大威胁已经换了一个——随着英国人对印度的彻底征服和对中亚的渗透,俄国原本安全的东部腹地已经开始受到隐隐的威胁,并且扩张也受到了阻碍。
在这种时候,俄国人改弦更张,转而和旧日一直关系很差的法国寻求妥协,然后和英国人开始主要对抗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想而知,英国人现在也同样会对俄国人的扩张十分敏感,只要俄国人在中东和中亚南下扩张,就一定会触动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怒不可遏,甚至有可能会引发英俄之间的直接对抗——而如果法国也追随英国参与到这种直接对抗当中的话,后果显然将是灾难性的,甚至可能前功尽弃。
而在俄国人看来,这样也是十分符合法国人的利益的——法国人在滑铁卢战役之后被压制了那么久,他们难道就不想要摆脱各大国的敌视然后重新追逐旧日的梦想吗?只要俄国人愿意坐视他们去追逐自己的利益,他们就可以少很多阻力,应该会很高兴的。
而且在他们看来,路易-波拿巴经过了伯父的教训之后,也未必再有和俄国人乃至整个欧洲对抗的决心了。
当然,不管他们用心如何,这一切还是要取决于法国皇帝到底接受不接受。
在说完之后,大使一边殷切地看着皇帝陛下,一边仔细地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从他的任何表情变化里面揣摩对方的想法。不过因为皇帝陛下实在心机深沉,所以他倒也看不出来多少眉目。
在等待当中,他的心里也慢慢地变得焦急了起来,虽然心里有把握但是却又唯恐有个闪失。
仿佛是有意让焦急继续灼烧他一会儿似的,过了许久之后,皇帝陛下才悠然开口。
“大使先生,无疑,我是真心希望两国友好下去的,虽然之前的风风雨雨让我有些为难,虽然我们两个家族之间曾经有一些不太友好的来往历史,但是我还是想要让两个伟大国家站在一起,沙皇提出的这个提议,确实很能够打动我。”他语气越发低沉,似乎有些唏嘘也有些如释重负,“我一直都相信一个原则,一个国家,尤其是一个大国,应该有不受干涉地执行自己政策的自由,也有权利要求别人给予它足够的尊重,所以我愿意尊重俄国的一切行动自由。”
这真是太好了。终于听到了皇帝陛下表态的大使,终于大喜过望,脸上闪过了掩饰不住的喜色。
“好了,现在我们的态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么,我们的行动自由能否得到足够的保证?”皇帝陛下颇为凝重地看着对方,“我的意思是,如果法国在自己的边境线上要求一些符合历史和常识的变动,俄国能够不加以干涉吗?”
这个人果然是想要向外国扩张领土的——大使心想。
虽然这对俄国来说并不是乐于看到的情况,不过某种意义上也是好消息,只要法国对着邻国开始谋求扩张,那么他就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那时候俄国所面临的压力就小很多了,甚至那时候是法国有求于俄国而俄国人居于主动。
“如果首当其冲的那些国家对此没有意见的话,我们不会强加干涉。”没有经过任何的犹豫,大使颇为圆滑地做出了一个保证。“您可以和当事国商讨边界的变更,或者其他任何问题,我们俄国绝对不会施加干涉。”
“能把这一点落实到文字上面吗?”皇帝陛下微微点了点头。
“当然了,陛下。”大使不由得再度挺起胸膛,“我是俄罗斯帝国的特命全权大使,我有足够的权限代表沙皇陛下签字。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近期就可以签订这样的协定——俄国将用自己的全部实力来保障协定的实施。”
“好吧,既然您都说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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