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备受折磨的一个月(1/1)
卫子夫没有再说下去,再说下去就是伤人伤已了,但春香呢,已猜出来了。
她是生怕陛下看见,陛下生阳石公主失了皇家颜面的气,万一封了大司马的府门,那不就坏了大事,无异于杀了她么?
对沈梦来说,她无法左右事实,所以只能想法子排解卫子夫的抑郁:“哎,天底下的一桩桩事,哪能那么巧呢?陛下来丹景台之前,总是少不了要知会娘娘的。”
可上天都不认可她,这一次,刘彻就是没有打一声招呼来的……
仔细听一听,从宫门外直接传来包桑的叫声:“陛下驾到!”
虽然只是一个多月,但丹景台似乎就是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一般,以致大家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这一个月,整个丹景台太煎熬了,阳石公主的疯症,让偌大一片宫宇陷入了阴暗……
所有人忧心仲仲。
一直等到包桑第二次高声传话进来,卫子夫才意识到刘彻是真的来了。
“臣妾恭迎圣驾。”
只这一句,卫子夫就忍不住泪眼婆娑,她是真的累了,尽管她知道刘彻也很累,但她多么想刘彻可以把事情全部都解决,可抬起头的时候,她闪过一丝不忍心,嘴角还是溢出了愉悦的笑容。
刘彻显然还没有从对李妍的怨气中转换过来,说话的声音还显得很重:“平身!”
卫子夫心中就打起鼓来,这又是怎么了?一个多月未来,来了就怒气冲冲的,莫非又有人招惹他了?
没有开口的意思,刘彻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卫子夫在自己的对面坐下,这才对包桑道:“你们先退下吧。”
刘彻呷了一口热茶之后,忍不住话就说出了口:“你瞧瞧,真是气煞朕了。”
卫子夫莞尔一笑,给刘彻的盏里续上了茶水:“哦?陛下说一说,臣妾倒很想听一听,究竟是何人如此不知深浅,惹陛下生气了呢?”
“还会有谁呢?这个女人,朕去看她,她竟然拒而不见!”
卫子夫明白了,
刘彻说的是李妍。
“李婕妤一定是觉得沉疴日重,不忍陛下瞧见衰颜,善解人意。”
刘彻瞪了一眼卫子夫,不满意地回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朕何时嫌弃过她了?
朕对她说,如果让朕看上一眼,就让他的兄弟为官,可她到朕走时都未转过脸来,好了,她不愿意见朕,朕从此就不再见她!真是岂有此理!”
话虽这么说,但刘彻并没有这么想,他只是单纯想看一看卫子夫的反应。
这话放在过去的话,也许卫子夫会责怪李妍,怪她不理解皇帝的心意,可是那一天两人在病榻前谈了许久,彼此交心,她就知道了李妍的心思。
卫子夫看了看刘彻道:“陛下,你能容臣妾说两句么?”
刘彻虽然没有说话,
可他也没有阻止。
“依臣妾看来,陛下……还是不懂李婕妤的心。”
刘彻来了兴趣,很是诧异地道:“你是说朕不懂她么?”
卫子夫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不愿见陛下,是替陛下着想。
想一想,昔日妇人姿容如花,陛下宠爱有加,既然是相处半生,情重意深,但如今病了,陛下看见一脸的病态,未免会伤心,她是想着让陛下永远记住她往日的容颜呢!”
“那照你这么说,就算是这样的话,可她又为何不理解朕的良苦用心呢?朕很不甘心。”
卫子夫向前挪了挪,立时目光里便充满真诚和理智:“何必多想呢?不如承认这正是李婕妤的可贵之处,她同臣妾一样,是不愿意李氏族人借她的关系谋取官位。
陛下大可以想想,李婕妤一心在陛下身上,又不干政,可是社稷之福,江山之幸啊!”
卫子夫也不干讲,说着说着,便悄悄打量着刘彻神色的细小变化,眼见他脸上渐渐活泛了,就知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
果然,刘彻低头捻须思忖了一会儿,笑了笑,便抬头说道:“听子夫如此一说,朕也觉得委屈了李婕妤啊。”
“臣妾倒不敢作如此想法,臣妾只是觉得,李婕妤也不容易,她可是有一番苦心,是日日夜夜都盼着陛下回来呢!”
刘彻就这么看着卫子夫的面庞,感叹岁月是那么无情,也给她涂上了秋的色调,而惟一不变的,便是她对自己的情感。
两人眸子相撞的一瞬间,刘彻忽然生出一缕无以言说的愧意,这么年,自己把太多的重担给了她和皇后。
“那依子夫之见,眼下……朕该如何处置呢?”
“李婕妤这病由心而生,并发症众多,虽然现今日益沉重,可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该尽力救治,还请陛下能听一听秦素娟关于夫人病情的禀奏。”
“还有呢?”
“自李婕妤进宫以来,虽蒙陛下宠幸,却从未为兄弟族人请官。
陛下若是体恤一二的话,给予其兄为国建功立业的机会,这也许有益于她的康复。”
话说到这份上,刘彻的臂膀不自觉地伸过案几,握住了卫子夫的手。
“善!难得子夫如此宽仁,朕立即遣人处置,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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