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结草(1/2)
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儿?南国的风景如画难道不足以让自己满心欢喜的停留?长公主的身份难道不足以安享荣华?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会答应父君来到这个陌生得让自己恐惧的地方?为什么要遇见这些人?在回去的路上重玄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仿佛自己已经不是原本的自己,此刻已经站在了自己对立面做着殊死搏斗。
临行前父君的话犹如在耳畔,自己却早已迷失了心神。大衍迟早要亡的,能被南国所灭也许将是大衍百姓之福,早日脱离这昏君的压榨。君王之怒是什么?战火燃尽九州,四海皆为焦土,民~不聊生。南国精心谋划的不就是将来有朝一日得一仁君来解了四海之苦吗?她为何心里却有了犹豫?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重玄,你与父君不一样,父君已近垂暮,你的好时候才刚刚开始。父君做不到的,你不一定做不到,你的兄弟皆不如你,父君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重玄,不要怪父君,以后这座位上坐着的只可能是你。为了将来能在这个座位上坐稳,委屈你亲自去布局,成大事者不会拘泥于儿女情长,我南国未来的国君将福泽四海泽被苍生。重玄,你可愿意?你可愿意……”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脚步已经变得虚浮。父君的话重重叠叠在脑海里回旋不停,原本骄阳似火的天空突然飘过几朵云,那种短暂的暗让她不禁有种窒息的感觉。重玄将手挡在眼前,透过手指的缝隙望向天空。
此刻的天空像是有种魔力,将自己不断的吸进一个蓝色的漩涡,盘旋着,上升着,像是脱离了躯壳伸手便可碰到身边的云朵儿。越想停下来,那种到达云层之上的yù_wàng便越强烈。突然云朵儿被风吹散,刺眼的光照得双眼生疼,嘴里有种甜腥的感觉,低下头两眼一黑,一口血喷了出去倒在了路旁。
“父君……”
渊兮找到重玄之时听见的仅仅是她不停的重复这两个字,渊兮扶起重玄,轻声在她耳边唤了几声。见她没反应,渊兮便从荷包里取出一个褐色的瓶子,跪在重玄跟前另一手搂着她的脖子,用嘴叼开瓶盖,往她嘴里倒了几颗丸药。
离开南国之时,王后塞给渊兮几个瓶子,叮嘱她等到重玄不适时要及时给她服下,过些时日便会派人来给她送,不至于断了。渊兮不明白国君为何如此狠心,竟然给自己亲生女儿下毒,虽有长公主之尊却……
渊兮的眼泪不禁滑落,一不小心滴落到了重玄脸颊上,重玄眨了几下眼,模糊中看见哭得双眼通红的渊兮。重玄紧紧合上眼,重新睁开之时渊兮正满脸笑意的盯着自己。
“渊兮,我是不是耽误了去冥熹阁的时辰了?真是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
渊兮咬了一下嘴唇,鼻子耸动了一下,转过头抽泣了几下后拿出帕子擦干净。看到渊兮这样,重玄不禁住了口。等到渊兮平复好心情,重玄拍了拍渊兮的背,打算起身却又重新跌回渊兮怀里。
“东苑的情况如何……”
“东苑一切进行顺利,青鸾已经跟她祖母见过面了,估计该怎么做她已明了。刚才重华殿的道姑过来找姑娘,说过家跟孟家的小姐公子已经下山去了,晚些时候再回到庵里。”
重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咳嗽了几声,又喷出来一口鲜血,将原本绣着的将离花瓣的白色衣襟染得甚是妖艳。渊兮一个没忍住,眼泪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渊兮,不用这样,预先取之,必先与之。我虽然没有舍己为人的觉悟,可是父君的愿望我还是想试着去完成一下。我只是有些后怕,将来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座位,我会迷失了自己,因为就在刚才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动摇。牺牲掉的都值得吗?为他人谋幸福偏偏自己这副鬼样子,为什么不是皇弟或者皇兄,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女流之辈。南国历来没有一位女国主,父君对我的期望我不能辜负,所以我会好好的等,等我自己铺好路,一步一步踏上巅峰。”
渊兮抽泣着点了点头,从小便陪伴在公主身边,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感性。之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独自承受所有的喜怒哀乐不懂得去跟别人诉说。这是第一次,已经被封为长公主的重玄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己。兴许是今天见了那位如玉公子,长公主的心思有些活了。在重华殿的时候就发现长公主看上去在收拾后殿,眼睛跟耳朵却是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前殿。
渊兮不知道是该为她这位主子忧还是为这位主子可惜,一朝为南国长公主,就不可能凭一几之愿与心系之人花前月下。明知是残忍,渊兮还是字字真切的说出了口。
“长公主,您现在是弗盈真人的弟子。”
渊兮仅仅说了几个字,重玄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初身为大衍子民的渊兮姐妹俩,因战乱逃荒到南国,中途父母惨死,是父君救下了险被卖进青楼的她们。在南国待的数十年,姐妹俩虽没有受多少苦,却恨极了这战乱。而自己虽是南国长公主,如今却身在大衍,名义上是弗盈真人的弟子,再说多了怕是不妥。
重玄将恼人的情绪敛尽,是啊,她可以是南国长公主,可以是弗盈真人的弟子,却唯独不能是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重玄抓住渊兮的手,胳膊上一用力站了起来,随之坚定了的还有她动摇过的心。
“渊兮,我额前的碎发太长都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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