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论战(1/2)
西都城,陇右节度府正堂。
陇右道的主帅,寿王李瑁坐于正堂主座之上,节度使皇甫惟明则坐在了次席,剩下的将领中,寿王系和陇右系分坐于左右两侧,泾渭分明,俨然一副对立的样子。
对于眼前的情况李瑁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陇右道受皇甫惟明节制,心向太子,这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李瑁也懒得去和他们套近乎。
按照李泌的说法,陇右终究不是李瑁的久留之地,与他们讲的再多也是无益,只要不影响作战,其他也就罢了。
李瑁正襟危坐,扫视着堂下的众人,问道:“斥候回报,吐蕃大军已经全面占据廓州,现正在往鄯州方向集结,距离西都城最多还有三日的时间。此次随本王来的步卒和廓、鄯二州的残兵合计有五万余人,据城而守问题应当不大,只是粮草有限,最多还能支撑十日,若等援军到此至少还需半月,其中尚有五日偏差,你们可有良策?”
鄯、廓两州将士留下守城本就是受了李瑁的裹挟才来守城,心中早有不满,只是碍于李瑁的身份和皇甫惟明的颜面没有爆罢了。
如今他们听的李瑁这样询问,不禁都在底下嘀咕了起来:“皇子就是皇子,没有从过行伍也学着人家带兵打仗,心里连个主意都没有,就强令众军留守,现在知道没有办法了?”
陇右道将军的说话声音不大,李瑁听得并不真切,但恰巧却传到了他们的对面。
马璘、李光弼、武彦平还有崔乾佑等人都是受李瑁知遇抑或是救命之恩的,都是由李瑁一步步提拔上来的,一条命早就卖给了他,如何能听得下别人随意诋毁李瑁?
陇右这边的话音刚落,脾气火爆的马璘立刻便坐不住了。
“砰!”地一声。
马璘猛地拍案而起,指着对面的廓州都督萧绶,喝道:“你不过是败军之将,殿下宽容,准你戴罪立功,你非但不知悔改,还敢在此聒噪,诋毁殿下,莫不是要试我手中刀剑之利吗?”
陇右军的将军久在边关,一个个也不是善茬,都是一点就着的性子。
马璘的话刚一讲完,萧绶也将手按在了刀柄上,恶狠狠地盯着马璘道:“试试就试试,难道我陇右男儿会怕了你不成。”
两边早有积怨,这导火索一出,一下子两边又开始嚷嚷了起来。
李瑁坐在堂上,看着下面乱糟糟的一团,眉毛微微皱了皱,心中有些不悦。
大战在即,自己阵营中却分了派系,有两种声音,这可是兵家大忌。
李瑁也不动怒,只是淡淡地看着坐于次席的皇甫惟明,平和地问道:“皇甫将军,这便是你在陇右带兵的方式吗?”
李瑁的话不谈马璘等人,只谈及陇右,显然是在拉偏架,几乎就是将偏袒二字写在脸上了。
李瑁若是勃然大怒,大声呵斥他们,皇甫惟明反倒不太担忧,李瑁越是这样平静,皇甫惟明的心里就越是没底,李瑁这么做,心里必定是有所倚仗的。
“你们眼里若还有我这个节度使,就立刻给我闭嘴!”皇甫惟明拿不清李瑁地态度,只能一声重喝,止住了陇右这边的将领。
李瑁朝马璘他们看了一眼,马璘等人也迅停住了嘴,大堂中又恢复了安静。
陇右的将领心怀不满,李瑁也不指望他们,只是看着马璘和李光弼等人,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短兵缺粮,士气也不佳,李瑁的话一出,下面依旧是安静的一片,只有李光弼听了李瑁的话,脸上隐有一丝意动之色,但似乎纠结了一下,又止住了嘴。
李光弼的动作虽不明显,却被李瑁看在了眼里。
这个世上,包括李光弼自己在内,没有任何人比李瑁更了解他的军事才华。
李光弼善用奇兵,能以少胜多。在安史之乱中,李光弼以一万人马守卫太原城,屡出奇谋,力挫史思明十万大军,令其败北,力保大唐北都不失。
李光弼在军事上的造诣,莫说是放在眼下的唐朝,就是放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也是熠熠生辉的存在。
诚如《旧唐书》所言:“自艰难已来,唯光弼行军治戎,沉毅有筹略,将帅中第一。”
此时的李光弼虽还不如安史之乱中那般成熟,但将领对于局势的判断和对战争的解读本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与经验无关。
李瑁看着李光弼,鼓励道:“光弼,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无论对错。”
陇右的将领听了李瑁的话,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讥笑之色,心里暗讽这寿王当真病急乱投医了,什么样的人都敢去问策。
李光弼倒是没把陇右将领的反应放在心上,他得了李瑁的话,起身回道:“对于眼下的困境,末将倒是有一些拙见,只是风险太大,不敢轻言。”
李瑁笑道:“你跟在本王身后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本王的性子吗?但说无妨,本王何曾因言降罪。”
李光弼拱手回道:“眼下西都城的困境主要在粮,所以此战不能久拖,只能战决。既然久守守不了,那我们就攻。”
“如何攻?”之前李瑁一直在思考守城的问题,李光弼的话倒是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思路。
李光弼接着道:“以西都城为诱饵,引诱吐蕃重兵攻打,然后在遣两支精兵分别从湟水和石峡群山绕道,出其不意,奇袭其后方,定能一举功成。”
李光弼之言一出,大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李光弼的计策可谓胆大已极。
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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