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故事(1/2)

丽走后，牛头人伊索坐了下来，良久后它开口说话，声音低沉，谆谆道来。

“十五年前的冬天，我带领一队牛头勇士在领地边缘巡逻，当时并无战事，我和手下们在草原上的深山中游荡。那一年雪下的很大，就更一块块鹅卵石从天上砸下来似的。我们牛头人一族天性刚猛，躯体强健硬朗，严寒酷热根本不惧，出营巡逻的时候，我和手下随身只穿了件铁甲，除此外并无任何御寒之物。但那年冬天的雪实在太大了，不小的两个时辰，五六米高的大树便被大学覆盖淹没，北风凛冽，如神话中的魔鬼在咆哮。我们一行人难以抵御这股寒冷，皮肤都被如刀子般的寒风割开，血还未流出就已经结疤，寒风从伤口处涌进去，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骨头被浸在冰窟里。那种痛苦我一生难忘。”

“我们开始还不以为意，巡逻路上嘻嘻哈哈。可到后来越来越冷，就连我们牛头族体内最原始的那股蛮牛劲也抵挡不住那天寒地冻的天气。我们猎杀了几头野熊，剥下他们的皮毛御寒，又刨开大雪挖出了树枝来烤火取暖。等到两日后我们想返回军营，却发现已在暴风雪中完全失去了方向。我作为队长，迷路后带领队伍寻找归家的方向，但却选错了路，越走越远，在深山中迷失了方向。”

“队伍中有一个很年轻的小兵，它身体承受不住寒冷，被冻死在了冰雪中。我们安葬了它继续前行，那一晚风雪极大，我们蜷缩在大山脚下，围成一圈，身体紧挨着身体烤火取暖。虽然天气极度恶劣，草原上下百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不过我们牛头族天性蛮横刚猛，越是困难的处境我们就越勇敢。虽然迷路，还死了一个兄弟。但我们并不因此惧怕，相信只要暴风雪一停，找到回营之路是迟早的事。”

“然而，半夜睡觉时，有个兄弟身体被冻的瑟瑟发抖，我们让它缩在队伍中的最深处，它背后是被雪覆盖的山壁，前面是我们。挤在当中取暖。可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轰隆一声，我们所有人被惊醒，就见到那个兄弟被雪淹没了，只剩下个牛角在空气中，我们赶紧把它拖了出来。而在山脚下，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了所有人的面前，原来，这里本来就有一个巨洞，只不过被连日的大雪堵住洞口而已，那个兄弟半夜不小心靠上了雪堆，把雪压倒，这才让洞口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在快要熄灭的火堆的照映下，巨洞里边一片漆黑。我们当时没有多想，只想着找个暖和的好地方睡觉。巨洞丽面可遮挡风雪，是最佳的落脚点。我和另外两个老战士点了三梱树枝，带着手下们进了山洞。可没想到，那个山洞竟然跟个迷宫似的，岔道极多，走的晕头转向。我们牛头族乃草原霸主，自然不会畏惧，我下了命令，兵分四路，分散队伍的人数，让大家自行在山洞中寻找宽敞空地休息。”

“我是老大，身边跟着的三个手下都是没什么经历的年轻人，我们在山洞中赚了很久，最后找了个勉强能躺下睡觉的宽敞地，往地上一躺边准备睡觉，可这时候……异况发生了。”

“不知山洞的何处，突然传来了我们兄弟的怒吼和哀哞，我们当时就惊醒了过来，怒吼声四处飘荡，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不过我们并不恐惧。牛头人天生好战，整个草原都是我们的国，我们就是霸主，草原上的任何种族都以我们为首，于是，我和三个手下提着大斧子在山洞中沿着哀嚎声寻找，一边找一边吼。希望族人能听到我们的声音。”

“可就在这时，一阵极为恐怖，就好像是山洞外头狂风呼啸的那种笑声在山洞中突兀响起，我打了那么多次的仗，对血腥味很熟悉。在笑声响起的同时，整个山洞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味道。而这时候，族人的咆哮声诡异的消失了。”

“我知道情况不妙，它们已经遇险，当时我只想找到那个怪物，将它碎尸万段。血腥味来自一个方向，我循着这个味道带着仅剩的三个族人一路寻过去，最后来到了这个山洞的中心处，一片宽敞如宫殿般的地方。而眼前的景象，即便是我，都吓得腿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话到此处，伊索的眸子再度充血，牛脸狰狞，拳头攥的嘎嘎作响。

“所……所有的族人都铁钩穿膛，鲜血淋淋，它们的脑袋全部被砍了下来。扔在那一堆高高的牛头骨上，我们族尊敬的祭司站在头骨山上，把剥下来的牛皮点燃，围着那圈火跳舞，在他身上，一股浓稠的黑气不断冒出，传说中的恶魔浮图在它头上时隐时现，这个邪恶的混蛋……竟然在搞邪祭，意图召唤传说的中的恶魔出来。”

“它掌控强大的魔法，我们自然不敌，三个手下保护我逃出了山洞。我在大雪中亡命奔逃，直到十多天后风雪停下，才艰难返回的营地。”

“可是……祭司却比我先一步回来，它是草原牛头族王室前的红人，妄称用占卜术知道了我在迷途中所做的一切，说我迷失方向后为了苟活，残杀同族人为食才得以活着回来。牛王和族人被它欺骗，判我大罪，要将我的牛角折断后斩首，好在我功勋卓绝，牛王一番斟酌，将我放逐，永远也不得返回草原。”

“事情就是这样，我之所以吃牛肉，是因为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杀掉万恶的祭司，食它肉，饮其血。只有这样，我死去的族人和我所受的冤屈，才会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