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逼问(1/2)

沐清歌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一阵无措似一阵，一阵惶恐似一阵，仿佛长久以来费劲心力隐藏的秘密，在今天突兀的瘫在了阳光下，瘫在了她最想隐瞒的人面前。那个感觉，像行将就木，也像濒临死亡。

房间内久久的沉默着，沐清歌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云峥嵘，还是那样锐利的注视着她——他鲜少用这样的目光看她，所以更令她心生惶恐。

云峥嵘仿佛很有耐心一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可这样的安静却让沐清歌不由自主的觉得，他还不如大声的骂骂自己，毕竟，平静，才是最深沉的暴怒。

半响，她才晦涩的开口：“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的，她是在装傻。尽管知道云峥嵘他已经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情，她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暴露出来。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她还是想贪婪的再多停留在一无所知的日子里，不管是自己，还是云峥嵘。

云峥嵘唇角弯起一抹冷峭的笑容，不知道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沐清歌：“你就这么想继续瞒着我？”

从太早开始，云峥嵘就知道沐清歌有事情瞒着自己，那个时候他说过，他不在乎等待，他可以等着沐清歌那一天主动将自己的一切告诉自己，但是不要让他等太久。

现在看来，沐清歌将自己的前一句记得牢牢靠靠，可是却自动将自己后一句话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有些烦躁的眯着眼睛，黝黑的瞳孔透出异样的光芒，似乎受伤，也似乎黯淡：“我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沐清歌着急的抬头，拼命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话音越来越小，沐清歌有些无力的低下了头，口中还喃喃道：“不是这样，你听我说……”

可是，要听她说什么呢？编个谎言哄骗云峥嵘？在一起这么久，云峥嵘了解自己的一点一滴，别人的谎言或许他可能一时不察会相信，可是对自己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微小谎言，他都一定能敏感察觉。

谎言走不通，那难道要如实告知？告诉他自己本就是已死之人，现在或许又快要死了？她不敢想象云峥嵘听了这话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自己，自然，也绝无勇气说出来。

于是，只能沉默，良久的沉默。

云峥嵘看着她，语气说不上好：“我在听，只要你说，我就在听。”

沐清歌忽的笑了，那又怎么样呢？她没有勇气说出真相，不能也不想用谎言敷衍云峥嵘，就算他在听，可是她说不出口。

良久，病房里又是一声叹息：“云峥嵘，能不能不要问了。”

云峥嵘的表情一瞬间很复杂，怒气有之，心疼有之，叹息有之，不忍有之。而其中，最显而易见的还是那隐忍的怒气。

他在生气，他很生气。因为她瞒着他。

沐清歌感受到他的怒气，头低的更加深了，长发垂下，几乎看不清沐清歌的眉眼，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颤抖：“对不起……”

云峥嵘没说话，明明刚刚还无比贴近甜蜜的两人，这一刻却仿佛咫尺天涯，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直直的立在他们中间。

病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沐清歌低头不言，云峥嵘一动不动。

打破这诡异沉默的，是一个小护士的到了，她是来例行查房的，看见沐清歌醒了，惊讶的叫了一声：“哎呀，你醒了啊，还以为你要再睡一会儿呢。”

沐清歌对她勉强一笑。

小护士敏感的感觉到了病房里快要凝固的气氛，她有心解围，就灿烂笑着开口：“你刚刚醒来，还要观察一下，现在不能劳累，闭上眼再休息一会儿吧……哦，对了，你是病人家属吧，现在最好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否则对病人身体不利。”

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面无表情的云峥嵘说的。

云峥嵘复又看了沐清歌一眼，点了点头，安静的退了出去。

沐清歌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躺了回去。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云峥嵘离去的背影，手指无限眷恋的微微抬起，又泄气一般的放了下去。

现在，不行了吧。

小护士为她调整了一下点滴，叹气开口：“这是怎么了——你别介意，我就是随口一问。”

沐清歌笑了笑，口气有些失落：“和他吵架了，大概和不好了。”

因为她不愿意说出来，沐清歌想，她就是死也不想说出来，一直烂在肚子里就好了。

小护士好笑的开口：“怎么会和不好呢，我看你男朋友这么喜欢你，你晕倒的时候，他可紧张了，可不止一次跟我们医院的医生争执呢。”

沐清歌愣了愣，一时没有接话。

小护士在本子上打了个勾，再次微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吧，你晕倒的时候，仪器怎么检查都查不出来原因。你这也找不出原因，你男朋友就着急的陪着你一晚上呢！”

沐清歌再次愣住，敏感的抓住了重点词：“仪器查不出原因？”

小护士点了点头，神色中浮现迷茫：“你这症状也挺奇怪的，人是晕了，可是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沐清歌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点点头，笑着开口：“谢谢。”

“谢我干什么。”小护士一脸莫名，但因为有别的病房还要查，也没有多过追究，转身走了。

沐清歌躺在床上一会儿，可能是点滴里有什么安眠的药物，明明不困，却觉得眼睛有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