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私密的思维空间(1/2)

一个看不见的精神存在，究竟拥有怎样强大的精神力量？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因为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想与她合作。与这种精神层面的神秘力量合作，等于是把自己人生的全部思维与行为都公开给她，不然她会潜入你大脑，把你的私密部分悄悄偷走，叫你抱着自己的女人却忽然发现怀抱中的女人是另外一个女人，当然，那些花心的男人却巴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但问题是——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你原来的女人啊！当你知道这是个阴谋的时候，你不一脚揣开她才怪。

这是真的。

我曾经在一本关于心理学知识的书籍上看到过相关的叙述。但愿我遇到的萌不是这样的存在，但我知道，祝愿是无济于事也于事无补的。

也就是说，当我的思维被她偷换了，那我就会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又来自于哪里，——当身边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而又遥远的时候，我便记不起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不是同一个人。这种可怕的事情一旦呈现，那这个社会经过几千年才建立起来的lún_lǐ道德和法律体系等规则，就会土崩瓦解，就要一夜回到洪荒前。

“但我就是地球人啊！这个身份，就算你窃取了我的全部记忆，也仍然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啊！”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

像萌这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女人，得罪她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当然，如果你本身足够强大，那她就会反过来将就你。

其实不只是萌这样，世间上的人何尝又不是这样呢？

当然，这话我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我还没有直接说出来的勇气，因为我并不想变成一个失去记忆的白痴，——萌给人的印象一点都不凶，但我知道善良的外表并不代表本心的善良，就像屠夫露出真相前你绝不知道他就是个屠夫，强盗举起屠刀之前你绝不知道他就是个强盗。

世上强大的存在，往往都会隐藏本真，你所接触的，只是它虚伪而又柔弱的一面。所以在世面之上行走，要学会隐藏自己，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本性，因为本性之门打开，他人就可以窥探到你的私密空间。

——你别强调你地球人的身份，我现在正式对你宣布，你被地狱公寓录取了。

“地狱公寓？”我的灵魂在我看到地狱公寓那几个字的时候像飞行员一样弹出了驾驶窗，“地狱，人死之后灵魂的归宿地，你录取我为地狱公寓的职员，我活着能去吗？”

想到我才二十三岁，萌就不让我活了，我对萌立刻不爽起来，要是我能看到她在那个角落，就是拼着一死，我也要杀死她。

——天堂是地狱的终极，地狱是天堂的走廊，有我在，没人敢取你性命。

“问题是……”我的话说得有些结巴，“人，只有死了才下地狱啊！”

——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但你知道往生花吗？

“我知道往生花。”我在一本资料书上看到过，相传在冥府忘川彼岸的三生石上，开满了不被天神眷顾的七色花瓣，生命极为短暂，从开放到凋零，不足一秒，花瓣不停地谢落满地，可是凋零之后竟又毫不犹豫地迅速绽放，远远看去，似乎永远不败，——往生花，就这样把瞬间生命傲然怒放成永恒，“这花会因其瘴气或种植者的执念而禁锢人的灵魂，因为它颜色殷红，开放的时候像是燃烧的火焰，所以人们又通常称它叫地狱红莲。这种生长在黄泉路上，三生石上的花，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夜色仍在窗外沉落。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有六七个小时了，我没有感到任何害怕，因为我觉得我正在跟一个与我不同世界的人对话，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地狱红莲真的永不败色，如果我还能重新当一个为民请命的律师，我一定要把我有限的生命投入到寻找无限接近真相的事情当中去。但我知道，白驹过隙，没有人留得住时光。

失业后能与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萌相遇，实在是我的荣幸。也许，这是我能够做出另外一番事业的开始。但同时也可能是自我毁灭的开始。

因为我觉得我这个人干什么事情都极不靠谱，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有差错，总之一帆风顺的事情在我短短的二十三个春秋当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读大学四年，我的成绩稳居班级倒数第一，学校开设的十九门课程我科科补考，辅导员问我当年是怎么考上大学的，我说我运气就是高考那年最好，高考时我前后左右坐的都是学霸，我左抄一点右抄一点，就考上了啊！辅导员不信，但他没有说出来，我知道那是他顾及我的面子。

但我不感激他，因为他的眼神出卖了他，像他这种低才看不起高才攀不上的家伙，命中注定只能当个教书匠。但这话一直烂在了我的肚皮当中。

——看来你知道得挺多的嘛！

过了好一半天，萌才敲出了这么句话。

但对这句话我没作任何评论，因为我不知道萌的话意指的是关于往生花的话题还是针对的是我的想法，如果是后者，那我在她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或者换句话说，我在她面前就是赤祼的，连思想都完全祼露在她的监视之下。

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今后就得多加提防了。

一个人如果连私密的思维空间都没有了，那这个人活着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独立存在的价值意义与自我存在的精神追求。想到这一层，我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