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回思往事妹妹感旧情 随常俗姐姐进新居(3/8)
你那时也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才给我们用钱哩。现在,我姐没啦,往后再想用你的钱就没指望了,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呀!哥呀,咱们可得多要些,多给我们分一点,也省得我们以后有事又去麻烦你。”麻亮也回过神说:“不能再多要了,刚才说五万就五万吧。不敢再加,图多是个没。他也是咱姐夫的亲哥哩,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呀!再说,五万元也不少啦,每家一万,够用一阵子的。如果再加,他可能拿不出来,咱总不能真逼人家卖房子吧。”
李玉顺一只手推着电摩,一只手指着他那几个妻弟妻妹,两道犀利的目光挨个盯着他们说:“你们一个个,真是想钱想疯啦。脸比城墙还厚,要想有钱就要自己挣哩,别老想着向别人要。你们如果能把那些心机用在正事上,也许不会经常没钱用。
国家的政策、法规,从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任何违法犯罪的人都不可能连带亲属。就今天这事来说,即便真的能赔,我李玉顺绝对不会让我哥赔一分钱。
你们可能从来就没想过,我过去资助你们那些钱是怎么来的。我开始教书的时候还是个挣工分的民办教师,后来好不容易转正了,一个月不过三十几块钱的工资。直到改革开放初期,才一点一点地增加到现在这个地步。在过去那些漫长的岁月里,我只有那点微薄的收入,还得照管负担沉重的丈人家,挣点钱基本上全部顾了你们。”
麻家兄妹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凶了,麻明麻亮也低下头想着什么。村主任看到事有转机,就给玉顺取了把凳子,让他坐下慢慢说;老蝴蝶也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玉顺喝了口水继续说:“那时候,我家里的弟弟妹妹也很多,而我自己没有为他们出过一点力,没尽过一点当哥的责任。你们一个个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要订婚、结婚、生孩子、过满月,年年都有过不完的事。你们没有学费找我,父母生病找我,埋葬父母全部推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尽管省吃俭用,还是填不满你们那些没底的坑呀!
我为我的姊妹做过什么?为我的父母做过什么?整个家庭的生活重担,全部压在我哥一个人身上。可他从来无怨无悔,不声不响地默默承受着。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往过熬,弟弟妹妹渐渐长大了,而他却一天天老了下去。改革开放以后,土地承包到户,国家逐步颁布了一系列惠农政策,我们家的日子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弟弟妹妹完成学业,一个个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事业,我哥终于松了口气,开始过起了自己的独立生活,可惜我大嫂已经累得浑身是病。我母亲由于娃多负担重,身体一直不好,早就撇下一群儿女撒手西归。我大嫂义不容辞地接了我母亲的班,把一切工作承担下来,对弟弟妹妹付出了真诚的母爱。后来,他们的日子也不再缺吃少穿,我哥这才领着大嫂去医院看病。
医生检查完后,说她是久劳成疾,各个脏腑的病灶已经很严重啦,必须马上住院治疗,如果再拖下去,这病就很难痊愈了,医院叫他们预交两千元的住院押金。
那时候的两千元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呀!他家的日子才松了几年,根本没有什么积蓄。我哥为了给大嫂看病,回到家穷其所有,把自己存了几年的粮食全部卖了,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两千元。他是受过饥饿的人,一直把粮食看得特别金贵,自从土地承包以后,他家每年才能攒点余粮。但他从来没有卖过,那回为了给嫂子治病才忍痛割爱,咬着牙全卖光了。
当他拿着钱赶到医院,还没有来得及办理住院手续,却碰上了急急赶到医院的我。我是被你姐从学校叫来的,原因就是我那个最小的妻妹麻娟子正在医院坐月,由于难产而大出血,急需输血救人。
然而,医院却无血可输,叫你们赶快交钱,要去省血库调血,时间长了就有生命危险。你们兄妹几个都没办法,麻娟的丈夫急得团团转,催着叫你姐到学校找我。我跑到学校事务处好说歹说,主任才给我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我拿着那点钱跑到医院根本无济于事,就在万般无奈之际却意外地碰到了我哥。
我哥问我到医院干啥来了,我就照直说明情况。他知道后二话没说,马上从自己口袋取出两千元塞到我手里说:‘碰巧我这儿还有两千元,快拿去缴了吧。’
我接住钱诧异地问:‘哥,你,你拿这些钱到医院干啥来了?’
我哥坚定地说:‘问啥哩,快去缴钱,救人要紧。’
我满腹狐疑,但时间不容多想,急忙转身向收费处走去,却看到了不远的连椅上,坐着面黄肌瘦的我嫂子。我心里一下子全明白了,几步走到我哥跟前,把钱往他手里一塞说:‘哥呀,你是给我嫂子看病来了,这钱我不能要呀!她的病不能再拖啦。’
我哥又把钱往我手里塞着说:‘兄弟,事有轻重缓急,先救人要紧,你嫂子的病缓几天还能看么。听哥地话,快去缴钱吧,人命关天,那种病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我知道嫂子的病已经很严重了,这一缓,不知缓到猴年马月才能搞到钱。所以,我执意不肯用他的钱,拧身走得远远的,麻娟的丈夫推着我,我也不肯过去拿钱去缴。
我哥自己拿着钱,大踏步地走到收费处,毫不犹豫地把钱递进窗口说:“同志,给坐月子的麻娟缴两千元,赶快给她输血,再迟就会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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