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回盼雨农喜逢及时雨 多情汉苦思过期情(3/7)
回去和你爸说说,把你们那点地要回来。现在种地不费力,一年产的粮食几年都吃不完,往后就不用买面吃啦。我听说麺厂磨出来的面粉,都有化学增白剂哩,经常吃可能对人身体不好,没有咱自己磨的面粉实在。”桃花答应着走出门,天上的雨不下了,街道上的人还是有增无减。她走走停停,看大家高兴的样子想:今晚可能失眠的人不在少数。
桃花刚到自己门口,附近有好几个人聚在一起,说话声音很大,她又不由自主地站住脚,伸长耳朵听了起来。
老蝴蝶从东头跑过来,身上的花衣裳全湿完了,他也不管不顾,兴致勃勃地说:“对呀,这就叫天随人愿!如果今年的玉麦再不用浇,咱们省事了,不用花钱高兴了,可能要把管水的软蛋气死哩。”
三快婆气呼呼地说:“气死了活该,前几年为了浇地,就把那东西的脸看扎了。浇地首先要看离得远近哩,天旱水紧的时候,就要把他的自己人排在前边,水不紧了才能轮到咱们这些没有关系的人。
去年八月份,天正下着大雨,他来叫我接水浇地,我不想去他就说:‘你现在不浇,等天晴了就没有你的事啦,以后想浇地别来寻我。’我也没有想到,老天去年真是开了恩、睁了眼,雨下得既充足、又及时,一料玉米不用浇就可以啦,把软蛋气得干瞪眼没办法。”
老蝴蝶兴奋地说:“是呀,我记得很清楚,他们那些浇了的地倒把瞎事弄下了,地里水分太多,玉米阴的不长,大部分都被风吹倒啦。摊的成本大,反而没产量。真是好事里边也有瞎事哩。”
梗二接着说:“可能是老天对他的惩罚,这人心越来越重啦。国家的电费没涨多少,对农业浇地用电还优惠着哩,他的水费则是一涨再涨。开始,浇一亩地大概十多块钱,种庄稼还有点利,后来涨到了七八十块甚至一百多,一料庄稼浇过两水、三水,哪里还有赚的钱呀!辛辛苦苦半年多,弄不好连成本都不够。如果年年天雨及时,啊,那该有多好呀!”
四慢叔从门里走出来说:“我看你是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哩。刚下了一次好雨,看把你们一个个高兴成啥啦,连自己姓啥为老几都不知道啦。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农民种地,也是拿钱换钱哩,没有投资就没有收入。小心乐极生悲,看人家脸的日子还在后边哩。多少年来,就遇上了去年一回好事,尾巴就奓到天上去啦,今年的兔子可能不在老窝卧了。看人家软蛋怎么拿捏你们,还想去年的好事,做梦去吧!”
三快婆推了老伴一把说:“快去,快去,再别说了,我知道你就不会说好话。你说那些话都过时啦,用不上了,现在是笼养兔,一辈子都在一个窝里卧着哩。老天爷乖得跟兔子一样,听话极了,人需要雨的时候天就下,不要雨了就不下啦。咱中国现在不是过去,国家强大了,国力雄厚了,国民富足了,科技先进了,管天就跟管女人生娃一样,叫她生她才能生,不叫生她就生不成。叫天下雨它才能下,不叫下它就不敢下。”
四慢叔把头一偏,嘴一撇,也推了他一把说:“尽胡吹哩,我看你也成了精勾子坐铡刀——谝大嘴啦。人怎么能管住天,纯粹是一个母牛尿了一亩二分地——由嘴着咧咧哩。你也把广播听一听,电视看一看,新闻经常说:这个地方遭了水灾,那个地方遭了旱灾。既然人能把天管住,怎么还有那么多自然灾害?成天说我说话跟放屁一样,你比我放得还美。”
梗二也支持着说:“是呀,自年前的冰雪灾害到今年的五幺二地震,咱中国遭了多少自然灾害啦。人怎么能把天管住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咱们都是一个心理,想叫天听话,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三快婆沉默了一下又说:“这些灾害都是暂时的,我说的是:人迟早都要把天管住哩,离现在可能、可能不会太远吧。”
桃花听到这里心想:是呀,不是种地的农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这种向往哩?可惜,现在的科学达不到那种地步。农民这种理想、梦想,不知到何年何月才会实现。看来,科学家任重道远,没有顶峰呀!正是:
科学永远没顶峰,人要管天尚未能。
女人生娃治得住,罪犯胡为有法绳。
天旱庄稼干枯死,雨涝村镇倒塌平。
百姓盼望及时雨,上苍犯罪谁量刑?
桃花回到自己家里,轻手轻脚地关好大门,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门前。突然间,从客厅里传出‘哗啦’一声脆响。桃花愕然一惊,吓得几乎跌倒在地。她立刻意识到自家的大门未关,可能溜进来贼啦,自己心里难免有点害怕。但她又想到,门外有那么多人,屋里还有公公在家,就是进来个把毛贼,也没有害怕的什么。想到这里,自己马上胆正了许多。
桃花不动声色,悄悄摸进客厅,突然开亮电灯。可是,她看到的不是盗贼,而是自己的公公躺在沙发上,正伸手在茶几上摸着什么。响声是茶几上的玻璃杯子被他碰倒,滚到水磨石地板上摔碎了。
桃花见公公神情恍惚,满脸尽是泪水,她心里不由一惊,马上关切地问:“爸,你这是怎么啦?到现在还不睡觉,一个人在这里伤心啥哩?人都埋了几天啦,你自己也要想开些,节哀顺便吧。”
玉顺见桃花突然出现,甚觉尴尬,急忙背过身说:“没啥,没啥,我刚才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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