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日红叶若焚秋(2/2)
你当上面的镂工细刻是显摆不成。不无委屈白了眼秦楼,左如意很有些郁闷瞪着碎片道:“至于么?拿个酒坛撒什么气,很值钱的,以为谁都有一个财使富可敌国啊,你得赔我。这些酒在戒烦阁可都是有记录的,偷出来我容易么,还得还回去呢。”
可怜巴巴望着秦楼,左如意厚颜更比城墙,耍赖道:“你看,我也不讹你,你都看见了,这满山萧瑟的,也忒寒酸了些,实在显不出我一派福地洞天该有的气象,说出来都没人信,我们符离宫也穷啊。你看你上山啥也不带,我还是偷出好酒来招待你,你就算意思意思,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瞥了眼天际,靡靡飞雪,尽是如羽的白,左如意目光一闪,望着秦楼,商量道:“不然,就让凤丘那位送些枫王树苗过来?就当替人间多一笔润色了,如何?这可比你笔下龙蛇,更活灵活现的多了,都不用点睛的。不然,他日红叶若焚秋,那漫山香火也有你的气派不是,一定惊艳,怎么样?”
自来少有人知,无纸也成画、刀锋更传神,曾为一代画匠丹青子亲授“天垂万象”的秦楼眉头微皱,神色怪异瞥了眼左如意,忍俊不禁,望着亭外半山枯景,松柏青雪,犹傲风寒,不过少了几分时景,总是霜杀的萧瑟,有些凋零,在秦楼略微出神,不咸不淡点了点头道:“滚!”
左如意仰天大笑,得意点了点头,忽然,朝轻抚古琴、目瞪口呆的杨洛神眨了眨眼,玩笑道:“杨姑娘,学会了么?趁火打劫,还得火候,该出手时就出手啊,我看好你哦。”
戏谑一笑,左如意举起酒坛,也和秦楼一般,将坛中剩酒一气而尽,如灌长虹,更比醉托“朽桥”的逸兴横飞,心旷神怡,随即,也和秦楼一般,左如意随手一丢,也将酒坛丢到远处,那个清脆,更比洒然一地的金贵,朗笑道:“这才叫‘碎碎’平安嘛,世间难得,好事成双,这一坛,就当送的。”
伸了个懒腰,起身,很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嫌疑的左如意不无感慨白了眼秦楼,这一心执念、“不惹尘埃”的家伙,无奈一笑,轻身一跃,跳下石台,“飘然”而去。
临了迈步石阶,竟还好死不死,断句一首:“近水楼台先得月,醉乡深处少相知啊……”
原本脸色微红的杨洛神目光一闪,登时更见羞涩,瞥了眼左如意,不自禁的,又看了眼秦楼,在杨洛神眸光秋水,心下一黯,不觉又是几分幽怨。
秦楼莞尔一笑,神色漠然看了眼疾掠上山、一身锦绣,腰间一条祥云扣金枫玉带更是分外华贵的年轻身影,摇了摇头,却也懒得计较,只左手摩挲着腰间玉扣,骷髅森寒,在秦楼若有所思轻抚了抚游离眼前的九幽碧火,目光闪烁,悄然冷冽。
忽然,秦楼嘴角一勾,不无戏谑转头,看了眼杨洛神,这不仅为诸多势力看重,更为不少俊彦倾慕的女子,轻笑道:“听说,千幻棋府有位地煞鬼手,曾扬言‘独墨不成画,徒留雪晴天’,曾与你掬月亭手谈十局,不知最后……是谁赢了?”
棋枰手劲卓然不俗的杨洛神目光一闪,微感诧异,只看了眼秦楼,忽然,心下一凉,没好气瞪着秦楼,恨恨道:“怎么?你也想与他手谈一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下棋啊。”
一声冷哼,有些恼火转头,宁可替紫韵邪虎轻捋虎毛,也不愿理睬秦楼,这总伤人心的家伙。
秦楼忍俊不禁,好笑摇了摇头,难得酒意清灵,伸了个懒腰,也不在意,转而神色一冷,扫了眼随含晖上前的锦绣青年,目若寒星,淡淡道:“怎么,七夜是变了耗子,没逮住喽。”
一袭锦绣卓然倜傥,就是原本赌气的杨洛神也不禁目露诧异的青年心头一震,顿时神色一变,对着秦楼单膝一拜,分外恭声道:“属下金河云阙苏文宾,见过尊主。属下等办事不力,为七夜金蝉脱壳,甘愿自领责罚。只望尊主能宽限几日,我们流主定取七夜首级,于尊主面前当面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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