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宝(1/2)
暴雨如瀑,数日方歇,酷暑燥热骤然远去,长空碧透如洗。山间飞瀑流泉,草润石新,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泥土之香气,沁人心脾。龙丘城中祥和热闹,街宽道阔,车马如织,行人不绝。街旁商铺林立,小厮们身披晨辉立于道旁,高唱叫卖,其声婉转悠扬,直上云霄,四处飘荡着各种小吃的清香。
街旁有一酒楼名唤缘来客栈,依水而建,五层七丈,建得飞檐走壁。偶有微风轻拂,掠过水面,吹入楼中,送来丝丝清爽。三层临街一窗推开,聂席远双手托腮倚窗而坐,目光迷离,呆呆地注视着窗外,望着街上人来人往,思绪飘飞。
此时,距祈雨之日已有**天了,那县令见聂席远独得龙丘之灵垂怜,只道此子日后定非常人,殷勤招待,邀其父子二人常住官署。聂鸣东推辞道:“此番归乡只为私事,非为公干,岂敢长居官署。”坚决不受,又令随从军士寻一客栈落脚。
这几日热闹非凡,县令再三宴请不说,有本地乡绅畅谈过往,以叙乡土之情;有豪杰之士纵酒高歌,抒发英雄之志;有黎民百姓进献瓜果,以表亲近之意……父子二人片刻也不得歇,聂鸣东本就身体不适,病情渐重,以致卧床不起。
那县令见了,忙阻了众人拜访,遣人到多宝阁请了几位大夫,前来救治。几位大夫诊断一番,开了药方,道:“积年老伤,又经长途跋涉,片刻不得闲歇,劳神费力,以致病情渐重,并无大碍,服了汤药,好生将养几日即可。”众人放下心来,各自散去。
又过几日,聂鸣东病情好转。聂席远便与父亲说及当日之事,道:“那日,有一邋遢道人,高卧龙丘之上,食了瓜果,饮了美酒,也不知怎地,众人为何就是瞧之不见,却还道龙丘显灵了。尔后又有一青龙出现,却也非是什么龙丘之灵,而是那道人用一道青气所幻化而成。”
聂鸣东惊疑道:“果真如此?为何唯独只你可见那道人?”
聂席远似有炫耀之意道:“那老道言我身怀破妄之瞳,也不知是何东西!”
聂鸣东亦是满腹疑问,道“什么破妄之瞳,我亦未曾听闻。这道长想来应是奇人隐士,能被其提及,应是不得了的天赋了。日后,你应勤学苦练不辍,方不负了上天之赐。”
聂席远接着道:“那老道令青龙将我驮至高空,抬手招云至,吐气凝霜露,端的是神奇非凡!而后有长虹自西而来,瞬息化作火海,将老道所招雨云蒸得一干二净。老道见了大怒,携我向西而去,也不知行了多远,见前方有一大山,高入云端。山中有一怪鸟,控光操火,虽然凶悍非常,却也不是那老道的对手,为其所擒,后做了老道一记名弟子。我见老道有意收徒,恳请再三,那老道拒不接受,道:‘小子天资不佳,埋没了破妄之瞳。’又道:‘人生苦短,应纵酒高歌,嬉戏花间,不必受那求不得之苦。’实是令人恼怒不已!”他此时说来,仍胸有一段郁结之气,愤愤难平。
聂鸣东亦觉失望,轻抚其首,宽慰道:“天下大无边际,奇人异士多如沙粒,偶有走眼也是在所难免,不要因人一语而绝了向学之心。即便果真如此,只要常怀英雄之志,经得起岁月洗礼,耐得住寂寞消磨,终究会有功成名就之日。”见其兴致不高,又宽慰几句,道:“此城乃是你我祖宗之故地,离乡日久,你应无甚印象了,左右无事,可出去走走,见一见故土之人物风情。”
大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比踵,忽然人群一让,钻出一童子,身着明黄短装,腰悬短剑,神情沉静,目光灵动,似游鱼般穿行闹市。他静气凝神,沿着街一路向东,经几转角,过一小桥,来至一繁华之处,见前方有一高楼,门上悬一长匾,上书三个金光大字——多宝阁。多宝阁乃龙丘城数一数二的高楼,高七层九丈,参云直上,通体漆黑之色,沉稳雄浑,有森然之势。
说起多宝阁倒是有段趣闻,据传,将军庙起初也不过是龙丘县众多庙宇中的一座普通小庙,无甚特殊之处,也没有什么香火。即使偶尔有人路过此地,也不过是来此歇歇脚,上上几柱香火,落个心安罢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述求。
一日,龙丘县中来了一位行商,黑铁覆面,自称貌丑不好见人,却是大将军聂成梁的崇拜者,常往将军庙祭拜,因见庙中香火萧条,心中悲伤,有心兴旺。一日,游走城中见一处交通便利,却是破街烂巷一条,于是买下一处建了个多宝阁。起初,没有什么生意不说,却还引来本地商家的冷嘲热讽、尖酸挖苦。众人都期盼着,这个见不得人的家伙早日关门大吉,卷起铺盖,从哪里来再滚回哪里去。
没成想,这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倒是颇具心机,暗中重金求、购了一柄灵器,却又以几两银子的低价,卖给了龙丘县中一个到将军庙上香的大嘴巴,并暗使人四处传播将军庙的灵验,上上几炷香,便能求得将军的庇护,好运加身。那大嘴巴也是逢人便拿出灵器炫耀一番。有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众人对将军庙的灵验深信不疑,于是将军庙的香火日渐兴旺,多宝阁的生意却也越发地好了起来。
本地商家一看,此处竟然风水尚佳。于是把脸一抹,换了一副和气生财的嘴角,蜂拥而至,兴建商铺,逐渐将这破街烂巷变成为龙丘县中最为繁华之地。
聂席远左右无事,心道:“不妨来此看看,也好增添些见闻。”举步而入。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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