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醒悟(2/2)
!早说过冲喜一事委实荒唐。如今可好,儿子是醒过来了,自己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老妻纵子无度,幺子又恃才傲物,吴氏也是个孤高直率人。今后怕是要家无宁日了。李锦华在一旁看得着急,只得硬着头皮劝慰开解道:“三儿大可放心,吴氏读过书,说话也有趣。今后你们说不定还能谈到一块呢……”
“姐,你不必说了,我真的没生气。父亲母亲,儿子这么多年,总是任性妄为,实在有负期许。以后,我一定改。”
这些话,他在梦里说了千百回,可惜那时,父母皆逝,亲故飘零。那个寒冷孤寂的北疆苦地,埋藏了他多少血泪耻辱。可恨他苟且偷生了整整十年,依然报仇无果。如今他重获新生,还有什么比守卫家人更重要呢!
浪子回头最是动人。周氏泪眼婆娑,一颗心差点碎成了八瓣:“我的儿,你这样想,我便是立时死了也甘心。”
李崇礼:“……”夫人这哭哭啼啼的毛病好像越发严重了。刚才王太医在的时候,倒忘了让他瞧一瞧……
如果说李家三郎是鲜衣怒马,放浪不羁的翩翩少年郎。那李二郎便是个纵情声色,玩物玩世的落拓公子哥。
他们兄弟二人,一个跌宕fēng_liú,生性好逸,自认是个红尘里打滚的俗人。好美人,好丹青,好金石,好鲜腴,好华服,好百戏,好花鸟,好音律,好茶道,好山水园林。人称“十好公子”。
另一个却是自小便喜好舞刀弄枪,最爱骑烈马,饮烈酒,结交义士豪侠。与代国公第五子潘从敏,孙詹事次子孙也亭,已故卓太尉曾孙卓元劭,以及鲁国大公主之子褚追风合称“洛阳五杰”。
时人皆知,李家世代仕宦,乃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谁知到了李尚书子辈,却只有长子李铭箴一人在仕途上有所建树。余下二子,仗着已故太夫人和尚书夫人溺爱,皆养成放浪驰纵,任情恣意的秉性。
虽说李尚书也曾下狠手管教过,怎奈太过惧内,往往鞭子还未曾挨着臀,夫人便提剑杀将过来了。等到儿子成亲,更是不好再约束了。
说起这位尚书夫人,也算是出身奇特。生父周寅原为河北道宣抚使一幕僚,后被荐举到詹事府任职。从一个小小的录事做起,很快便崭露头角,累迁至左赞善,少詹事。
而后当今圣上继位,又升任为兵部尚书。数年后又尊为太傅,荣宠一时。几年前,周太傅病逝,圣上哀痛不已,更追赠他平西侯的爵位,许其长子承袭。
周太傅幕僚出身,早年行军随伍,所以身上颇有些豪迈之气。又娶了当时的主公之女,河北道宣抚使千金。所生子女便多随了夫妇二人秉性,出落得英气勃发,磊落飒爽。
周氏作为周太傅的嫡长女,自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李尚书爱其坚忍质直,敬重有加,久而久之便传出惧内的闲话。
李尚书不以为忤,反而得意地说道:“怕妇也是大好。男儿志存高远,尤须内助。岂不知转爱成畏,积溺成迷,只因景其淑慧,量其辛劳,不忍其颦蹙。恩深盟重,情笃意浓,不忍其醋妒。所以折腰摧眉,唯命是从,尤不失君子之范。”
或许是家风使然,在怕老婆这一事上,李家二郎李铭策也算是一脉相承。虽说二奶奶邓丹若貌美如花,怎奈性情骄横。站着时犹如怒目金刚,坐着时恍若阴律判官,时时事事都要他小心周旋,实在不得快活。逼得他只好日日在外头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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