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尘封的记忆(1/2)
自从成为剑斗士以来,已经过去相当久远的时间了,每一场剑斗,都会有人受伤、流血,或者死去。事实上,奎斯奈尔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剑斗士倒在自己的剑下了,一万个,还是两万个,或者更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己每天都会出现在角斗场上,麻木地进行剑斗,就像是悲哀的提线木偶一样。
准确地说,剑斗士和提线木偶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仅仅是为了博取观众们的眼球而每天进行着表演——哪怕奎斯奈尔身为特里同的剑斗冠军也是一样。奎斯奈尔可以抽身而退,作为平民而活着,但是对于剑斗士整体而言,多一个或是少一个奎斯奈尔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正是奎斯奈尔至今还在参加剑斗的原因。不知为何,奎斯奈尔隐约有种预感,或许只有不断地剑斗,才能找出答案。可是,且不提答案,就连自己苦恼的问题是什么,奎斯奈尔也没有考虑清楚。
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奎斯奈尔猛地挥出一拳,轰向面前的墙壁。纵然没有使用斗气,凌厉的拳风也让厚实的墙壁一阵震颤。
“我理解您的心情,奎斯奈尔先生。”等到休息区的震颤平息下来,一道人影悄悄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直到奎斯奈尔的身边,充满同情地说道,“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乏味得要命,简直要让人精神错乱。”
奎斯奈尔瞥了一眼这个男人,这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眉目间依稀还透着几分稚气,看上去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他记得这个年轻人是医生,最近才到这个休息区来的。帝国人往往都对剑斗士持有偏见,或许只有这样的年轻人,才不会受到世俗的影响。否则的话,这个年轻的医生绝对不会对自己抱有同情。
奎斯奈尔的口气缓和了几分,闷声说道:“现在和我交谈可不明智,医生。”
“我觉得您现在需要一个人陪您聊聊天。”医生非但没有远离他,反而还在奎斯奈尔的身边坐了下来,“剑斗这种野蛮且不人道的血腥表演,阿尔忒弥亚王国早就强行禁止了,可是在帝国却依然存在。”
稍稍停顿了一下,医生说道:“恕我直言,就连剑斗士们也逐渐变得麻木了,每个人都想着打倒对手,让自己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事实上,这样只会陷入无尽的循环,一切都无法改变。”
医生的言辞让奎斯奈尔十分吃惊——这个年轻人似乎意有所指。奎斯奈尔重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沉声问道:“您所说的‘改变’,指的是什么呢?”
医生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语调也变得朦胧起来,他的声音仿佛从幽暗的梦境中传来:“想要让贵族们从此以后正视剑斗士,何不让贵族们见识一下剑斗士的力量,让他们感到畏惧?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说完,他似乎自知失言,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刚刚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突然医生警觉地盯着奎斯奈尔,“奎斯奈尔先生,您的脸色看上去可不太妙啊。”
“不,我感觉好极了。”奎斯奈尔只觉自己眼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整个人甚至变得精神亢奋,“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的名字是尤斯塔斯。奎斯奈尔先生,请您千万不要想一些危险的事情。”尤斯塔斯在“危险”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奉劝您一句,为了抵御北方蛮族的入侵,皇帝陛下最近将全国的军队都调动到了帝都,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我得去阿尔忒弥亚王国一趟,大概得过段的时间才能回来,那里有一些病人需要我的救治,今晚就得出发。时间不早了,奎斯奈尔先生,我先告辞。”
说着,尤斯塔斯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奎斯奈尔怔怔地看着尤斯塔斯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刚才尤斯塔斯说的话——
“何不让贵族们见识一下剑斗士的力量,让他们感到畏惧?”
奎斯奈尔仿佛被魔鬼附身了似的,甚至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还得去进行剑斗,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让贵族们见识一下剑斗士的力量”。由于注意力集中在了别处,因此奎斯奈尔并没有注意到,刚才那段时间里,休息区的守卫和武具商人竟然全都不在,隔了片刻他们才一脸茫然地走进了休息区,仿佛梦游一样。
准确地说,就连奎斯奈尔亦是一副恍若梦游的状态,只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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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阿克塞尔的提醒,这件事情此刻终于又被奎斯奈尔回想了起来——在此之前,这件事情仿佛早已尘封于记忆的深处似的。虽然不愿往险恶的方面去想,但是奎斯奈尔却隐约觉得这个自称尤斯塔斯的年轻人确实有几分可疑。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对自己进行某种心理暗示,完美地契合了自己当时的心绪,却又不留痕迹地让自己置身事外。
在计划发动这场叛乱的时候,奎斯奈尔所选定的地点,正是特里同。早在前往帝都涅瑞伊德斯之前,奎斯奈尔就是特里同的剑斗冠军,许多剑斗士都受到过他的照顾。只要竖起叛旗,特里同的剑斗士们就会聚集到旗帜之下,向帝国宣战。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自己决定选择特里同作为发起暴动之地的真正原因吗?
冷汗从奎斯奈尔的后背涔涔而下,恍惚间,奎斯奈尔觉得,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操纵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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