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首座在洛阳(1/2)
仵作来验了尸。
房间被清理得很干净,但死人不会说谎。
经验丰富的老仵作在查验闫桂山的尸身时,发现身上有生前与人欢好的痕迹,也从嘴里采出了女子的口脂。
闫桂山所中之毒名为凝丹,还有一个很香艳的名字叫做“唇红”。传说曾有美丽勇敢的女子将此毒涂在自己唇上,其色艳丽,如染胭脂,引得男子情动。就是用这种方法杀死了一名为祸当地的恶霸。
传说真假且不论,这种办法确实是可行的。
凝丹之毒虽剧,发作起来可一瞬夺人性命,但从中毒到毒发却足足相隔有一刻,用毒之人有足够的时间服下解药。
那个闫桂山生前最后接触的女人就是凶手。
人死不念其恶。
丧事终由穆门操持起来。
穆子建腿伤未愈,也乘坐轮椅亲自来了一趟闫宅吊唁。
返程时,围观者夹道。
穆家三兄弟,个个颜色出众。穆子衿少年离家,人多不识。穆子建和穆子焱两个作为盟主家的公子,却长年受到洛阳城老少的追捧。
穆子焱脾气臭,动不动就翻脸,小姑娘们只敢偷偷看。相形之下,穆子建名声就好多了。
也不知是谁造的势,穆子建人还在闫宅,通往宏里巷必经的在元街上就挤满了人。无论已嫁人的少妇,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小姐们,都纷纷涌出家门,争相一睹这位“武林第一公子”的风采。
除了倾慕,更多有一种怜悯的心情在。
这样一个如琢如磨的翩翩君子,居然让穆岚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玷污了。这也罢了,怎么敢给穆大公子戴绿帽子啊。
有胆大泼辣的妇人直接放言说,早知道这样,就自己冲上去了,说不定就得逞了呢。引得妇人们哄笑,姑娘们个个红了脸。
歆白歌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回到洛阳的。
行装如旧——白衣、白马、一柄红色拂尘。只是换了发式。同一根白玉簪,簪在流云髻上,跟插在道髻上是全然不同的景色。
一个清净无欲如山巅的雪,一个沾了红尘的香。
穆沧平说:既然嫁过来了,有些习惯,该改一改了。
歆白歌一向敬服自己的公爹,何况穆沧平说这话时,刚刚替歆卬摆平了受建康贵族们群攻的危机。
何况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穆子建娶了歆白歌八年了,不是不知她好,只因是穆沧平让他娶的,未见面便心生了反感。
如今隔人海望去,才惊觉自己的妻子原来这样美。而他多年来目昏耳聩,竟将穆岚那样一个毫无肝肠的女子奉为天女。
歆白歌白衣拂风,踏马上前,微微笑,唤了一声:“夫君。”
红色拂尘递了过来,被穆子建的玉指紧握。一人攥着一头,像新人将一段红绸同挽。
拂尘上一发力,穆子建离椅飞到了马背上,一手揽腰,一手扶肩,从后面拥住了歆白歌。
人群爆发欢呼喝彩声,还有少女们芳心难抑的尖叫。
夹道芙蓉纷纷落。
同乘公子与佳人,归去马蹄正带香。
***
穆典可坐在芙蓉树下拆信。
信是苏渭写的。
能被金震岳选为掌卷死士的人,各方面的能力必然是出众的,尤其心志坚定异于常人。
这样的人不可能因为她耍了一点小手段,出言恐吓了两句就吓破了胆,任由她牵着鼻子走。
苏渭拒绝替她杀人,但答应了会及时向她传递穆门那几个人的消息。
现在她看的就是闫桂山与罗绮夫妇遭人算计致死的前后始末。
苦菜花穿着水粉色的斜襟小褂子,撒花兰白褶裙,扭着小腰,袅袅摆摆地走了过来。
瞧着一点都不刻意,偏偏就是有风情。
“姑娘啊,”苦菜花挺着小身板,端庄地坐在下,把双染了紫色甲油的小手在信纸下拂来拂去,委婉表达对自己遭了无视的不满。
“霍上君回来了。”
“嗯。”穆典可继续看信。
“你要他查的消息他查到了。”
穆典可又“嗯”了一声,忽然抬头,问:“他人呢?”
这可不是霍岸的作风。回来了先不来她跟前汇报,让苦菜花这个小姑娘来掺和什么?
“自然是消息不同寻常,他敬重姑娘,不敢当面说呀。”苦菜花捏着嗓子,甜甜脆脆地说。
穆典可受了穆子焱的影响,脾气也越来越直:“好好说话。一点都不好听。”
苦菜花翻出一大块眼白,根本不服气,“你哪里懂。”又道:“要不是常千佛口味清奇,你那一套根本就行不通。”
怎么又是常千佛!谁都能踩常千佛一脚。常千佛是惹着谁了?
穆典可挑眉,样子一凶,苦菜花就可怜巴巴地软下去了。
“说正事!”穆典可低下头继续看信。
城东有两家最大的香料铺子:一家叫作“闻记”,卖的香好,价钱也贵,进出多高官显贵,富商巨贾家的女眷。另一家叫作“香染”,香的品质稍逊,胜在价格便宜,寻常平民也消受的起,因此人流更大,生意十分红火。
奇怪的是,一些不缺钱的贵夫人们,在闻记买完熏衣的香料后,总要转去对面的香浮铺子看一看。
外人不知情,只当夫人们精明,爱比较。
只有熟客们知道其中门道:香浮最好的香,可不是给姑娘小姐们熏衣制香囊用的,而是用以床笫间助兴,效用不可言说的各色香膏香粉。
与闫桂山相好的那位便是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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