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无悔人生路(1/4)
鸿雁酒家的一间客房里,张兰正低头沉思着自己最近的采访情况,看着自己的采访记录,她感觉无处下笔,正思量间,她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了阵阵哭泣。
张兰走出房间,循着声音来到了宋晓佳的卧室,轻轻推开门,看到王静正抱着宋晓佳痛哭不止。张兰忙上前劝慰起两人。
“晓佳阿姨,我不让你走,我去找我爸爸,他不能这样对你。”王静哭喊着说。
“静静,别闹,以后阿姨还会来看你的,不哭了,好吗。”宋晓佳边哭边柔声劝慰道。
张兰在听着两人哭诉了半天之后才明白,王坤最终选择了王艳卿,那个让他无法割舍,还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
张兰找到了王坤,向他质问道:“你就不会跟过去说再见吗?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晓佳多好的女孩儿,跟静静处的像亲母女一样,这样的女人以后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你不了解我,你也没权力这么说我。我知道我对不起晓佳,可是如果让我对王艳卿不管不顾,我就不光对不起艳卿,我连自己的良心都对不起了。当初我做生意赔了,我老婆对我这看不过眼那也跳毛病,我们天天吵月月吵,离了婚之后我净身出户了。我从一个小吃摊开始,每天早晨凌晨四点出摊、生火、擀面,夏天还好,天气不折磨人,一入秋开始,每天都要裹着厚棉袄棉裤干活儿,就怕冻得流了鼻涕被客人嫌弃,后来一点点生意做的好了,自己忙不过来了,我就想着找个人帮忙,这个时候我认识了艳卿,她没上多少学,早早的就外出找活儿干了,我怕我的买卖太累,不是一个15岁的小姑娘能熬得住的,当时还不敢用她,可是经不住她死缠烂打的求我,我就留下她了。我们俩一起折腾了半年,我用攒的钱在食品厂租了一间门市,开起了饭馆儿,当时我一是想把生意做大点儿,二是不想看着这个小姑娘整天跟我受那么大罪。艳卿跟我一起干饭店到她嫁人,一共五年,五年里我看着她从一个坚强、倔强的少女长成了娇艳欲滴的大姑娘,我们俩也慢慢产生了感情,她离开我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的,你知道我当时的痛苦吗?”王坤说着说着,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张兰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记者,见过的事情够多了,也够愤世嫉俗了,可听了王坤的讲述,她默默的走开了,作为见惯了社会大事的她,对于如此复杂而又细腻的情感纠缠,她感觉自己弱智的像个白痴。
张兰打小生活在省城,大学也在省城读的,从小就自我感觉特别好,预见不平事也总爱管管。大学毕业后当了记者,深挖社会黑暗面,与贪污腐败作斗争、报道底层民众的艰辛就成了她个人英雄主义的最大追求,她热衷于无冕之王的神圣事业,生活中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志同道合的异性,更无法容忍没有共鸣的精神伴侣。
自从张兰来到阳江之后,她认识了很多成长经历和她不一样的人,他们用平凡的肉躯做着不平凡的事情,经历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坎坷。这些人的经历和遭遇把张兰从她乌托邦式的理想中打落了下来,让她真正看懂了平凡中的伟大与伟大中的平凡。
张兰从王坤的房间里出来,恍惚的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眼前的采访记录。这是他准备给大庆写的一篇报道,为了讴歌这个为了老百姓孩子的平安,用自己的子女做诱饵,勇抓贩卖儿童的罪犯却在抓捕中痛失爱子的公安干警陈凡。她想知道更多的关于陈凡的事,她走访了陈凡之前派出所的同事,但他们没能提供多少材料,仅有的关于陈凡的事迹就是“小百合命案”和“抢房事件”中陈凡的英勇表现,陈凡这个人的日常工作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平凡的一塌糊涂,她之后又走访了陈凡的邻居,但也没有获得多少材料。
在张兰的走访中,所有被采访的人跟她提到最多的不是陈凡,而是他的干爹陈有德。张兰出于自己职业的敏感,决定把这父子俩的事迹串联起来,写一篇连载的事迹报道,于是,她又从陈有德开始了自己的采访。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还正赶上媳妇生孩子,我家的煤眼看就烧光了,我就去捡柴禾,出门碰到了陈所长,他听说我们家的困难后,把自己的煤慷慨的借给了我家,让我老婆孩子顺利的过了那个冬天,可是陈所长自己却得了冻疮。”——纺织厂家属区的一位大哥叙述。
“有一年我婆婆从老家来看我们,来了家属区之后就找不到我们住的地方了,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平房太多了,长得又都差不多,老人不好认,又没记住门牌号。我婆婆问了几个邻居,人家也不认识我们家,纺织厂家属区这么多人,相互熟悉的也就是同一排和前后排的住户,我婆婆问不到我们住的地方,可能是怕我们出了什么事,就着急的犯了心脏病,路过的人把她送到了厂医院,厂医院做了些抢救,但大夫说必须马上送到人民医院做手术,因为也没有家属在,大夫们也不方便做主,当时巡逻到医院的陈所长说知道我们家在哪,果断的替我们做了主,签了字。我婆婆这才捡回一条命。”——纺织厂家属区的一位大嫂叙述。
“陈局长是我师傅,他这人平时特认真,由于当过兵,对枪械也特别熟悉。有一次他带我们出任务,抓捕一个流窜到阳江的持枪歹徒,他看到歹徒扣动扳机的动作就能判断射击目标,歹徒冲我开枪的时候,他扑倒了我,子弹没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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