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道也有年少(1/2)
这道观中的人因修习老庄之学,对生死本就看得比世人淡然些,所以除了那位被穆家买来不足两年却忠心耿耿的侍童一直红着眼眶外,其余包括玄羽在内来帮忙的弟子们都只是叹上几口气,并未对这位虽住于观中却不熟识的落魄公子产生过多悲恸。
腿脚麻利的弟子已到山下抬了副寻常棺椁来,悄无声息地就将穆一轲葬在了风景秀丽的后山。
江左穆家最后一位族人,也就此悄然离世。
无碑无冢,反正已是家破人亡,又有谁会祭拜?
那侍童趴在土堆旁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后,就谢别道观众人,背了个行囊下了山。终究还要讨生活。
玄羽处理完一切,回到茶房,却不见夏满轩的身影,正欲到观外寻找时,却被站在廊下的一泓道长叫住。
玄羽一脸惊讶:“师父,您不闭关了?”
老道一脸不屑:“为师明日再闭不也一样?”
玄羽腹诽,有哪位真人道长闭关修炼大事如此儿戏的?!
“你出去门口那溪边,将夏小公子领到蘅芜轩来。届时你在门口候着,让他一人进去便是。”
玄羽到溪边一看,那夏家少爷果然是靠着树干睡着了。他把他叫醒,领到了蘅芜轩门口。
夏满轩打量着房门道:“这便是我表哥在你们观中的居所了?不错嘛,雅致得很。”
玄羽道:“此乃观主的居所。夏公子进去便是,小道在门口等候,您有事叫我。”
夏满轩点了点头,便推门而入,身后,玄羽轻轻将门又关上。
玄羽插袖站在阶前。略微感慨,这夏小公子家世显赫,却无半分纨绔之气,且心思单纯,极为难得。此番兴致勃勃来寻他这谈不上亲密的表哥,却正好赶上人家呜呼之际,不知能否受得住这打击。
不过道长既然推迟闭关特意叫他来蘅芜轩,想来是要悉心开导他一番吧?
玄羽刚要放心的勾起嘴角,却听得屋内传来一声不真切的欣喜欢呼:“表兄!”
玄羽诧异回头,心想这夏小公子该不是大白天的见鬼了吧?可这是道观,屋内又有一泓道长,哪儿来的鬼?
玄羽想在窗户纸上扣个眼儿看看,但碍于道长平日的“淫威”,也只老老实实待在阶前。
约莫半柱香后,门“吱呀”一声开了,玄羽回头,出来的却是夏满轩和那位白衣公子!
二人有说有笑,根本不像刚认识的样子。玄羽更搞不懂了,虽说今早那夏公子忙着赏院中景致,并未看见他给那白衣公子开门,但那白衣公子却肯定是看到了他身后的夏满轩的,为何几个时辰前还形同陌路,现今却是如同多年老友了?更让玄羽惊讶的是,夏满轩对着那男子却是一口一个“表兄”的叫着!
玄羽顾不得礼节,跨到二人面前,对那白衣男子道:“我师父呢?怎么没同你们一起出来?还有,夏少爷为何一直叫你……”
“尊师在藏经阁。”白衣男子打断他,“还劳烦小道长同一泓道长说一声,我与舍弟即刻下山,就不当面同他道别了。”
夏满轩也抱拳道:“多谢贵观这些时日对家兄的照顾。待在下回到江左,定会遣人重酬贵观。”
玄羽目瞪口呆看着二人离开,飞快跑到藏经阁。
“师父!师父!你怎么能由着那位公子假扮穆公子呢?他到底是何人?”玄羽大步踏入经阁叫道。
书架后的道长探头,不以为然道:“他不过是借个名字罢了,又没偷没抢。”
“可他若是打着穆公子的名号去做些苟且之事,岂不是污了穆家几代人积攒的好名声?”玄羽愤慨。
一泓道长将手中经书放回书架,悠悠走到经阁中央,在一张矮几前坐下,对玄羽招了招手,后者虽心中存疑,仍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老道倒了杯茶,道:“玄羽啊,为师这一生算了无数次卦,除开那些为世人解惑的,其余卦数,皆只为一人卜。”
“谁?”年轻弟子皱眉。
老道却自顾自斟茶答非所问道:“无论我卜筮之术再如何高深,道家法籍再如何精读,行再多善积再多德,终究不得飞升——也不知是仙缘不足还是六欲不净……可六欲不净又如何?世上有她,便无他道。”
玄羽听不了平日在他面前不苟言笑的师父说这些煽情话,忙打断道:“您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老道一笑,道:“只因你是入世人,这道观,终究不是你呆一辈子的地方,不是吗?”
玄羽一愣,确实,他的家族的确只是将他送来观中磨磨性子罢了,早晚还是要下山入世的。
玄羽仍绕回原先的话题:“这同那男子冒名顶替穆公子有何关系?”
一泓道长喝了口茶,咂咂嘴闭上眼,神往道:“神仙啊神仙……当年比不上他,如今,更是比不上咯……”不等弟子诧异,又道,“你放心吧,他不会做有损穆家声誉的事的,若你知道他是谁,只会为那穆公子感到荣幸罢了。”
玄羽不屑的揉揉鼻子,他能是谁?莫非还真是师父口中的神仙不成?可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他也着实再无担心的必要了。
“今日君和下山,可同你说了些什么?”一泓道长问。
玄羽正思量着该不该回答,又听他道:“还想瞒为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将你娘存在为师这儿的银子取走是拿去给你师妹做盘缠了?”
玄羽丧气道:“师父神机妙算。”
老道笑笑:“罢了,不怪你。不过说到神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