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天使(2/2)

本来我以为能够陪伴玛利亚一辈子，看着她长大成人，看着她出嫁，看着她渐渐白了头发。

如果有可能，我想看她走一辈子，毕竟她的花开花谢在我眼中皆是风景。

可惜女巫的身份在黑暗森林以外总是对气候造成异样的影响。

斯塔福瑞地区因为我长时间的居住而迎来长久的干旱。

已经一年没有下一滴雨了，斯塔福瑞的农业受到了严重影响，国库日渐空虚，国王和王后苦恼不已，公主们的欢声笑语也少了，炽热的阳光像是火焰一般炙烤着所有人的心。每家每户都在祈求下雨，连王室也开始求雨。

城堡外陆续流传着女巫的传说，给斯塔福瑞带来旱灾的除了邪恶的女巫没有其他的原因。

玛利亚的金发在高温的炙烤下像是久旱的禾苗一般没有生机。

她总是说：“亲爱的克劳迪娅，斯塔福瑞的子民真是受苦了，瞧她们的嘴唇干的都起皮了。”

“奥，亲爱的克劳迪娅，为什么不下一下雨呢，地里的麦苗干了，河流里没有一点水，鱼儿们都已经死了！”她哭的惹人怜爱，大颗大颗的泪水晶莹剔透，落在我的心上，让我也觉得咸咸的。

“亲爱的克劳迪娅，我每日让人悄悄从城堡的水井里取水送给可怜的老人和孩子，现在水井也快干了，我真不想看她们被活活渴死。”玛利亚抱着我的左手臂，她的脸颊轻轻靠着我的手背，温热的泪水灼热的像是火星，生生烫疼了我的心。

很快，城堡的水井也要枯竭了。

干旱日益严重，皇室也即将面临无水可用的局面。国王下令按照等级对每位皇室成员和贵族每日的用水做了统一的限量供应，每个水井口都派了士兵把守。每日供应的水量虽然不多，但是足够贵族和他们的仆人们使用了。干旱的日子不知道持续多久，贵族们只给仆人们少的可怜的饮用水，只要渴不死变好，吊着他们的命先满足自己的需求。

玛利亚整日整日的为干旱而担忧，她甚至节省下自己的饮用水去接济城中受苦的子民，不过却从不吝啬和克扣服侍她的侍女的饮用水。

干旱持续，陆续有人脱水而亡。

玛利亚不再流泪，因为她每天只喝小小的一杯水来滋润嘴唇。其余的水被分给因为缺水而濒死的子民。

我也不再饮水，随着玛利亚把水分了出去。现在一杯水就能救回一个人的命。而我即使没有水，也可以坚持很长时间。我刻意忽略这场干旱是因我而起，我是人人唾骂的女巫，又不是天使，其他人的死活又于我有何相干？所有女巫都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的时间，因为黑暗的力量会慢慢改变她所在的土地。就像黑暗森林被我的力量影响到不见日光，所有的生物只能靠零星的星光和我的魔力生活，我居住在哪里，哪里便会慢慢被黑暗和死亡侵袭。

生与死，循环往复。

我只不过是想陪在她身边而已。

玛利亚太伤心了，她不再进食，终日卧床，只喝少的可怜的水。她的心里只有受苦的子民，只有被太阳烧过一般龟裂的土地。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玛利亚除了从我这里取得语言上的些许安慰和慰藉，并没有注意到我也将近半个月没有喝过一滴水。即使是生命力顽强的女巫，也经受不住这样刻意的折磨和自残。直到经常给我画像的克劳拉公主注意到了我的虚弱和疲惫。聪明刁钻的她每天命令我去她的密室给她做人形模特儿。奖励便是现在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一杯牛奶。现在牛奶是最珍贵的存在，因为很多地方已经寸草不生。牛奶是皇室公主的特殊优待。我不想去，可是不满足小公主的任何要求便会被她活活缠上一整天。比起被她逼着换各种各样她设计的礼服，只是坐在那里任她画像而已，倒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