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放手一搏(1/1)

戴灵霄眼眸真挚，虽说镇北侯夫妇并非她的亲生父母，但无论是出于对原主的尊重，还是为她年幼时所受到的苦楚，这笔账都要了结的，总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暖阳透过窗棂照在戴铭骞冷峻的面颊上，明澈真实，似是忆起往事，他眉线紧锁，黝黑的瞳孔一片凝滞的黑色暗影辗转翻涌。

戴灵霄看着他紧握泛白的指节，抿唇，“二哥，回家吧！即使大哥错了，你也该给他一个机会是不是，更何况…”更何况他做错了什么呢？

——

月色如银似水悄然笼罩，染亮了‘镇北侯府’四个烫金大字。

府门前的小童连连打着喷嚏，刚揉了揉鼻子抬眸，就见一身似火红裙的含笑少女，他忙上前几步，刚要打招呼，一声‘大小姐’还没唤出来，便瞅见她身后那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身影。

小童顿时一个激灵，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活像见了鬼一样，“二，二公子？”

戴铭骞冷冷扫过他，手握青锋一言不发的大步踱入府中。

小童一脸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更圆，此时也顾不上尊卑，指着那抹背景便问，“大小姐，刚才那…那是，二…二公子吗？”

“嗯，是他。”戴灵霄点头。

“二公子回来了？”小童喃喃感叹一句，“您，您等等，小的这就去禀报世子！”搁下一句话，便如烟一般飞奔进去。

戴灵霄叹了口气，也跟着赶往了戴铭轩的院子。

刚到院子门前，就见戴铭轩正火急火燎地往外赶，见到她脚步一顿，急切问道，“灵霄，我听说…”

“嗯，是二哥回来了。”戴灵霄点头打断他。

戴铭轩心中一乱，连袖中的手指都颤了颤，许久才道，“我…去看看他。”

“不必这么急，”戴灵霄将兄长拦下，“二哥才刚回来，来日方长，有什么话不如晚些再说吧！”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将戴铭骞劝回来的，可不敢保证戴铭轩这一去，兄弟俩再起什么冲突。

戴铭轩岂会听不出妹妹话中之意，脚步一顿，反倒冷静下来，片刻后，他眼眸垂下，轻叹一声，语气有几分自嘲，“的确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好，让你和铭骞都吃苦了，你们…该恨我的…”

戴灵霄刚想离开，听到此却停下脚步，“大哥，我在北境时虽怨你多年不闻不问，却也能体谅你的用心，只是逃避能解决问题？爹爹的离世究竟是意外还是阴谋我们比谁都清楚！当年皇上严令彻查，下属小官员层层敷衍草草结案，传到刑部和大理寺的证词更是荒唐至极，什么渝州知府两年前行贿未遂，才对爹爹动了杀心，联合官船上的舟役行凶炸船，这样破绽百出的荒谬证词也能结案，不就是觉得我们兄妹三人年幼无力反驳吗！”

有些话憋了好久，今天确实不得不说了。

“渝州知府是傻子还是官船上的舟役是疯子？前者有本事瞒着爹爹在船底藏炸药，却傻到在自己的地盘作案？后者更是可笑，若真是渝州知府所指，他有多少财银能指使那么多人为了给他办事而生生赔上性命，难道舟役都没有脑子，不知道自己上了一条埋上炸药的船会丧命？”

戴铭轩怔住，“灵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戴灵霄对兄长一笑，“我为什么会不知道，难道大哥以为我一个人待在北府便会闭目塞听、安心生活？你别忘了北境侯府的人都是爹爹的旧部，他们个个对父亲忠心耿耿，不可能轻易放下仇恨。”

戴铭轩更为诧异，“你的意思是，他们？”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北境边防军，现在由顾将军接管而已。”戴灵霄不等他说完便接过话，微弯的水杏眼深意曼曼。

戴铭轩浓眉微蹙，总算明白了些，“灵霄，你这次进京不止是为了那桩婚事？”

戴灵霄没回答，只侧面道，“我的好哥哥，咱们戴氏一族一向忠心赤胆，爹爹更是一生为国，殚诚毕虑，镇北侯府的门楣没理由毁在咱们这一代的手上。”说完，她整了整衣裙，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又突然想起在摘星阁听到的那一幕，不由停住了脚步，视线又移向表情微滞的兄长。

“大哥，活得小心翼翼的人，更会被人骑到头顶上，与其忍气吞声，倒不如放手一搏，这样才有重振旗鼓的机会！以前你也许是孤军奋战，但现在我和二哥回来了，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所以，你作为戴家未来的主人，一定不要轻易放弃。”

戴铭轩已经不记得妹妹是何时离开的，他呆呆望着面前半敞的门，双手掩在胀痛的额头上，久久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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