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2)
陈青鸾住进厂督府的第一夜,就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朦胧之中听到一阵敲门声,她陡然惊醒,迅速走过去隔着门轻声问道:“谁?”
门外是个尖细又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低声道:“小的叫苏海子,主父今日回府了,来叫陈姑娘去主屋。”
陈青鸾连忙开了门,跟着眼前的小太监去了主屋。
苏仁正坐在主屋外间里喝茶,见陈青鸾来了,还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只眼神轻微一转,苏海子倒是机灵,立刻就退了出去,并且从外面关了屋门。
一时屋内安静的只能听到茶水滑过喉咙的声音,陈青鸾只好主动先开口,“督公换民女过来,有何吩咐?”
苏仁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佯装乖巧的女子说道:“废话少说,将平王与你的关系交代清楚,若能对本督有用,或可饶你一命。”
陈青鸾低着头不去看那如同积满了寒冰一样冷冽的眸子,低声道:“那若是民女派不上用场,是不是就会把民女赶出府去?”
苏仁冷哼一声道,“厂督府从来都是只进不出的,若你不想待,东缉事厂的昭狱倒还有空位,可以给你留个雅间。”
这就是没得商量了?堂堂厂督果然不好糊弄,头一回能轻易放过自己果然都是假象!陈青鸾心知避无可避,反倒安定了下来,她道:“民女自然是愿意为督公效力的,只是民女的的确确不认识平王,不过只要督公吩咐一句,想让民女和平王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苏仁对这个答案似乎还算满意,接着又问,“既然不识得,为何要救他,收容一个陌生男子在自己闺房一整夜,你当自己是菩萨转世么?”
陈青鸾道:“民女不信佛,也没有普度众生的意思,只是那天我的屋子已经闯进了人,若我不收留他,若闹开了惊动旁人,那才是真毁了名声。可如果收留他一宿呢,神不知鬼不觉,我没受损失,又能得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只是民女万万没料到那人竟然是平王殿下,若这点子小恩情能为督公所用,民女乐意之至。”
随后,陈青鸾便将那夜的经过详细说了,苏仁听罢,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有这层关系在,适合去平王身边做个暗桩。”他停顿了一下,眼光在陈青鸾面容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相貌平平无甚特点,易容起来肯定不难,明儿我会叫人来描绘,之后你就住到北院去,没我的命令不许离开,下去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要决定一个人后半生的凄惨命运。
眼见着苏仁已经转身往里屋走去,陈青鸾一时情急冲过去伸手攥住了他的袖口,道:“再精妙的易容术也不能保证一日之内便能学到十成相似,民女虽然不识得平王,但他未必不识得民女,密探暗桩能做的民女都能做,还能保证不会露出马脚,请督公给民女一个效力的机会!”
苏仁似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眼角余光落在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上,那手指纤细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关节处有着细细的纹路,不似宫中许多娇养的女子浑若一团软肉的手——这样的手,若是一把将筋骨捏碎,那声音一定很动听。
而陈青鸾虽不知苏仁在想什么,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她极迅速地松了手,同时后退了一小步,却仍然强压着源自本能的求生欲,直视着苏仁。
心中无愧,所以不逃,所以要为自己搏一线生机。
苏仁的目光却仍然停留在那片衣袖上,被她的手抓过的那一部分,皱了。
他脸色愈发阴沉,猛地抬手掐住陈青鸾的脖子,将她拉近自己,手指发力越收越紧,直到手中的人儿挣扎的幅度开始减小,才松了手。
陈青鸾重重摔在地上,却因为终于得以恢复呼吸而流出了眼泪,她抬眼看向苏仁,想要张口再说些什么,却痛的根本发不了声,只听得苏仁语气平淡地道:“本督给你一个机会,在平王的圈禁被赦免之前,诱他违禁出府,若能做到,再谈以后罢。”
陈青鸾这才松了口气,向苏仁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苏仁向来爱洁净,若同什么人有过肢体接触,纵然面上能忍耐一时,之后也一定要沐浴或洗手。然而方才那一遭,他却没有如从前一般生出厌恶的情绪。
苏仁轻捻手指,还残留着几分滑腻肌肤的触感。再抬近鼻尖嗅了嗅,只嗅到一丝极淡的酒香,竟无一点脂粉味。
大楚自来流行盛装,京中风气更甚,连男人也以精致的妆容为风尚。苏仁厌恶那等媚俗的味道,自己从来不用,也不喜身边的人用,所以随侍伺候他的人都是不许涂脂抹粉的。而陈青鸾一个每日迎来送往的商人女竟也如此,倒是十分稀奇了。
虽然可以大概推测她是因为时常亲自酿酒,怕气味混杂在一处才不,然而她能这般大手笔的开店,暗中家财不知几何,若说为了生意,似乎不值得,可若说她爱酒,但据近来监视她的探子所见,她就算偶尔小酌,但也并不贪杯,显然也不是将酒十分放在心上。
诸般行为,似有迹可循,却又经不起推敲,叫人不自禁得想去探究一二。
世间爱欲痴缠,多半都是由一瞬间的惊艳或好奇做了引子,只是少有人在种子刚刚埋下时便能察觉。
第二日早晨,陈青鸾起来时苏仁已经上朝去了。正好徐嬷嬷带了些下人来给她挑选,见到她的时候神色还是亲切热络,只是总是不自觉地多看两眼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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