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诡异(1/2)
白惜棠一个踉跄,堪堪站稳。
屋内落针可闻,一瞬低沉的气压腾升而上,似要撑坏破旧不堪重负的古老低宇。
柳杉怒目的看她,戴升惊愕的看她。
白惜棠被两道视线看得不自在,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意外,纯属意外。”
清凉的天,冷芒从稀疏的叶缝散落而入,白惜棠方才看清戴升的模样。
他的脸裹了厚厚的布条,身上薄被裹得严严实实,跟过冬似的,从上到下,除了一双眼,一个鼻,一张嘴,再无什么露在空气里。
二人默默无语,那双浑浊不清的眼无神的望着她,不同以往的熟悉,反而添了几分陌生。
白惜棠不知他烧伤了多少,从妓馆回来那夜后,她对戴升的看法完全颠覆,曾经在恒王府所遭受的一切深深刻印在她的脑海,她不想再经历一回,便如此淡忘,未尝不是件好事。
“白惜辉!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我!”突的尖利的女音撕破沉寂,白惜棠回神,柳杉已大步走到她跟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恒王脚下的一条贱狗!”
“你食屎了?”白惜棠冷笑,以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瞥柳杉一眼,银白的面具幽光涔涔,出生将门世家,加之历练,那铮铮逼人的气势,不怒自威,柳杉一瞬音调降了半截,却依旧哼道:“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的心已给了戴郎,我还有了他的孩子,要我回头,是不可能的!”
e……
白惜棠不晓得她哪来的自信,又从哪里看出她对她依依不舍,苦恋情深,好笑的反问,“你个不知礼义廉耻的泼妇,与别的男人苟且,还有了身孕,你以为……我凭什么要你回头?”
那笑笑得极其讽刺,柳杉本便心觉不贞,如今经别人口中而出,尤其是她最看不起的白家病弱公子,顿时气血上涌,面容几近扭曲,“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这样说我?”
白惜棠面色不有变化。
柳杉被气得面色铁青,恨恨咬牙,奈何气极无说辞,转身跺脚对戴升道:“戴郎!你看,这死狗竟敢如此辱骂我!当初在营中你就应该把他……”
“闭嘴!”戴升怒吼,嘶哑的嗓音像被火石烫过,仿佛是爆破的空气发出来似的。
白惜棠不知他会伤得如此严重,震惊的看他;
柳杉不想他竟会帮着别人,红了眼,眶中泪光涌现,看一眼白惜棠,又看一眼戴升,最后死死的盯着他,哽着嗓子道:“你,你是在怪我?”
戴升避开她的视线,没有回答。
四周的空气冷凝如冰,侵入骨髓,要冻裂人的骨头。
柳杉双唇颤了颤,软软几步摇摇欲坠,先前的气势因戴升的一句话荡然无存,女子的柔弱大概也不过因得情爱。
“戴郎,你可曾明白,这些时日,是我在照顾你?”她顿了顿,似要吞下胸腔上涌的郁气,“你母家因戴卫尉之事,已不要你,只有我不嫌弃你,我还要你……你知道吗?”
戴卫尉?戴升与戴卫尉之死关?
白惜棠明眸划过一丝狡黠,再看戴升,他已然不准柳杉继续说下去,“我让你闭嘴!”
他瞪大双眼,收缩的瞳孔是警告与威胁。
柳杉一愣,身形晃了晃,跌坐在一地的碎瓷碗前,她精心为戴升熬制的八宝粥就在脚边,像她粉碎的真情,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她想不明白,含泪看着床上已然面目全非的男子,切切问道:“为什么?我与你相识两年,为你不顾一切,可她……她不过与你认识一月不到,难道我们的一路走来,还不如突然出现的她?”
“?”白惜棠对现下的事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的想法和柳杉一样,她与戴升认识不过短短一月不到,说到底他还给她带了绿帽子,算得上情敌,怎么不维护自己爱人,反倒维护起她来了?
默默不语,听戴升嘶嘶的声音回荡在凄冷的屋内,“我告诉过你,不要伤害她。”
“你那夜的话,当真?”柳杉期期艾艾,妆容花了,突的自嘲一笑,“我以为你与我说的玩笑话,没想到,是真的啊……”
末了,一声叹息飘散在空中,盘旋而上。
此刻的白惜棠已在心里打起了鼓,她总觉得戴升知道些什么,就连柳杉也许知道得都比她多。
到底是什么?
那种未知的东西令她感到迷茫。
“戴兄,你与我,也不过泛泛之交罢了。”白惜棠疑惑道。
柳杉闻言,转头看她一眼,笑了,模样几近癫狂,“呵,呵呵!戴郎,你可看见了?她不过把你当泛泛之交,而你如此自作多情,为了一条狗毁了我们,又是何苦?”
“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戴升别开头,“我自有我的想法,若你还爱我,便不该再这么做。”
“难不成你爱她?”柳杉道。
戴升微怔,没有回答。
这对话显得太过诡异,诡异到白惜棠冷汗涔涔。
她在军中虽与戴升交好,却自信不曾露出蛛丝马迹,戴升喜欢她,喜欢一名男子,她认为完全是无稽之谈。
再论,柳杉怀了戴升的孩子,他看柳杉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他爱柳杉,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可到底是什么,让他这般维护她?
白惜棠细细回想与戴升一同训练的日子,发现毫无头绪,眼前,柳杉已经起了身,颠颠的笑,“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
她走到床边打开食盒,拿出一叠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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