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叛经离道(1/3)
“金山寺滔天碧海,铺天盖地,死伤僧人万万千,随后被佛祖……不,被仙家翻掌镇压下来,因白素贞触犯天条,待其生子,镇压于雷峰塔下,由法海看守……”
“德然,吃饭了。”甘始端着饭进来。
“好……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刘正笑了笑,提着被子坐起来。
小白抱着膝盖靠着房门跪坐着,小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肉香味,随后抿着嘴咽着唾沫,有些胆怯地奶声奶气道:“先、先生,小白不饿,你能,能边吃边讲下吗?”
“小白,你也先吃。我给你讨了点马肉。”
方翁端着碗到了门口,揉了揉小白额头上抱着的头巾,“你还没吃到过马肉吧?这事还得谢谢汉升。若不是他射杀刘先生的马匹,你还吃不到这个呢。”
刘正望了眼甘始,两人各自哭笑不得。
“谢谢阿翁。”
小白端着小碗抿了一口,随后舔了舔嘴唇,浅褐色的眼睛望望破旧的瓷碗,又递给方翁:“阿翁,小白喝饱了。”
“乖。马肉有多,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放心,我凭本事要到的马肉,你安安心心地吃着,不要客气。都喝了,这两天凭着我的本事,天天给你要点吃的没问题。”
他说到这里,朝着刘正摇摇头,“年轻人,你啊,不要想着小说家那类小道,当不得大用。还白兔与灰狼,白蛇妖与人,误人子弟的。你就该给她说说高祖义斩白蛇,那佛家道门,也当不得大用,唯有我儒道才是正途。”
“方翁所言极是。佛家道门,终究是骗人信仰的。也好让人有个安慰,当不得大用。”
刘正笑眯眯地瞥了眼甘始,想起下午被他数落的话来,却也明白对方气急败坏,是被他戳到了痛处才有些跳脚,这时候自然趁势落井下石。
甘始咂巴几下嘴巴,瞥了眼刘正就出去了。
小白又抿了口肉汤,见方翁在刘正的话语中拂须连连夸赞着刘正“孺子可教”,“阿翁,小白能在这里听故事吗?”
“行,恰好我与卢先生还有一些事情要谈,你在此乖乖跪着听故事。晚了我来带你。”
方翁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双手负在背后又夸了句刘正的知进退。
“阿翁慢走。”
待得没人,小白探头探脑地望了眼门外,朝刘正乖巧地笑道:“谢谢先生的肉汤……还有故事。”
那笑容有些暖心,小姑娘白嫩的小脸透着纯粹的笑容,刘正愣了愣,“你知道方翁说的是错的?”
“品济爷爷和仲景叔叔教的。小白笨,但是知道我家阿翁有些话说错了。黄爷……叔叔射马是不对的。”
小姑娘思索着,像是不清楚该怎么称呼黄忠,随后朝刘正笑道:“先生讲的故事好听,小白没听过……能讲下去吗?”
“好。”
等到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小白被方翁带走了,祖孙两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随后张机过来了,又给刘正扎了几针,配了些药让甘始出门熬,倒也说起下午的事情,“方翁早年识过些字,自命不凡,卢大公子与刘公子倒也客气,没拆了他老人家的台。方翁其实人不坏,便是性子有些顽固,也说不通的。阁下多忍让……嗯,能忍黄叔的冲动,阁下想来也不会忍不了方翁,倒是机小人之心了。”
他夸了一句,刘正便也笑了笑,开口表示理解这种老人家的心思,随后查看着对方的属性,盯着那“99”的智力和“特技:医经经方”,还有“80”的好感,心绪复杂地沉默了好久,随后猜测着人各有志,想了想,笑道:“小白什么病?”
“刘公子看不到吗?那一身白色……”
“那不是病。”
刘正摇了摇头,看着张机愣住的表情,斟酌了一下用词,“你看,人生来多有不同。但是总也有像爹娘的,鼻子像,嘴巴像,可也有不同的地方……有一些不同,表现在五官,体型……若一时变化,便表现在了皮肤上呢?这事我记忆中也有所耳闻,早年涿郡那边也有这样的孩子出生,天生畸形,被视为不祥,直接祭天了……但,他们没想过,有人生来多一指,也有人生来少一指,还有天生断腿、残疾之类的……或许便是传下来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其实也不是病,也不是厄难降世。只要能活,活得很好,算的了什么病,也不是异类,对吧?”
刘正这番话其实说得有些混乱,张机却也抓住了重点,心头猜测着挑眉道:“刘公子是说,与常人有异,许是在娘胎里发生了变化,若是无痛无灾,不算病?此事在下在《论衡》中也看到过一些。世俗也常有一母生九子,连母十个样的说法……公子可是想说什么?”
“王充的《论衡》对吧?早年听老师说过一些他对生育的看法。在下以为,此人不信鬼神,反对天人感应,世人虽多以为大逆不道,但其实多有在理之处。”
刘正正了正色,“肤色、发色、五官、身形……咱们在说的很多东西,都是受之父母的。这个观点没错。只是娘胎里或许有些变化,才产生了这样异于常人的人。这便是可以通过医理诠释的。如今条件不发达,才不能分析人到底是有气组成,还是有其他东西组成。但起码可以给世人一个观点,神魔是不存在的,任何东西,都需要通过证实才能得到结论。这是遗传,务实一点便可以看透的。都寄托给神魔,算什么事情?”
“遗传……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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