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奴才(1/2)
“主子爷,你刚才突然晕厥过去,可吓坏奴才了。呜呜你可算醒过来,长生天保佑!”激动的哭声中,温热的茶水灌进喉咙里。
“你是谁?”岳托艰难地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这人就是孔兆。
他心中顿时一凉:我难道被烧坏了脑子,竟然连孔兆也认不出来了。
岳托侧了侧脑袋,示意孔兆将茶水拿开,翕动着干得已经裂了口子的嘴唇,虚弱地问:“孔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主子爷你忘记了,这里是军营啊!”孔兆满脸都是已经结了痂的伤痕,身上的麻布衣裳破得可以看到里面的肉,一副奴隶打扮。他讨好地跪在岳托面前,磕头回话:“爷你不是交代奴才训练炮手吗?先前大军攻城甚急,爷你亲自过来巡查军务,不知怎么的,就晕厥过去,被奴才抬进屋里来了。老天保佑,爷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说到这里,孔兆面上有眼泪纵横而下。
看得出来,他的眼泪出自真心。因为,若是岳托死在自己面前。无论此事是否与自己相关,他孔兆都会被愤怒的建州士兵撕成碎片。
“辛苦了,我的亲卫呢?”看到孔兆的哭泣发自真心,岳托心中突然有些感动起来。
孔兆:“回爷的话,都在外面候着呢!”
岳托艰难地笑了笑:“刚才,我一醒过来,还以为自己被人抛弃,又或者做了明狗俘虏了呢!”他心中一颤----
-刚才……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啊!
“孔兆,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孝心,是某以往对你太苛刻了。”人在病中,精神都有些脆弱。即便是性格坚强的岳托,也不能例外,看到孔兆为自己而哭泣,他心中一软,觉得自己以往对他也太过了些。毕竟,他是孔有德的亲侄子,对自己还算是忠诚。罢了,就饶他一回,依旧让他回去带兵好了。
孔兆听到岳托这话,眼泪掉得更多,最后竟是哽咽了:“爷,爷,所谓雷霆雨露,皆是爷对我的关心爱护和鞭策,奴才如何敢有丝毫的怨怼。自是明白爷你这是恨铁不成钢,要磨砺奴才。”
“看到爷病成这样,奴才,奴才想你对奴才的恩德,这心中就如同在刀搅一般。”
岳托本就脑子有些糊涂,顿时大为感动,叹息一声,良久才道:“孔兆,我与乃叔父交情不薄,对你也是爱之深,责之切,有的时候未免过火……对了,训练炮兵攻城一事如何了?”
“回爷的话,旗中的主子们以前从来没有摸过火炮,学起来是慢了些。这几日也就知道该装填多少子药,可怎么测算角度,却来得慢。有的时候,这装药的秩序也记不住。”
孔兆这话只差说这些满清士兵都是笨蛋,朽木不可教也。
他又忙补上一句:“爷你放心,再给我几日,定能将主自爷们教会。”
这话说出口,孔兆不禁心中忐忑。现在距离岳托勒令
自己教会清军炮兵学会操炮的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到现在,那些蠢货们还停留在胡乱将火药和炮弹往炮膛里一塞,点火发射的程度。说他们又不听,说得多了,声气大些,还要吃一顿老拳。
如果岳托要较真,自己免不了要受他的军法。
好岳托今天似乎是被自己的演技征服,和蔼地看了他一眼:“不用急,不用急,我却是知道的,火炮这种物件得小心,若是练不好就拉上战场,说不准先炸了自己,我是相信你的。”
孔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也是得意:“爷你说得是。”
岳托:“我风寒入体,病得实在太重,看模样三五日之内好不了。只可惜兵凶战危,一时间却没法子静养,只得提起精神视事。这战场之上,一刻也离不了我岳托。孔兆,去叫我的亲卫进来,担我回中军节帐。”
说着,一咬牙就要坐起来。
“哎哟,爷,你先躺着。”孔兆心中暗想:什么风邪入体,分明就是得了天花,偏生你还不认。还想着三五日就好,嘿嘿,只怕三五月都难。
他刚才终于讨好了岳托,心中欢喜,不禁得意忘形,忘记自己身份。就笑道:“爷,现在可不能叫您的亲卫进来。”
岳托一愣:“怎么了?”
孔兆指了指自己的脸,低声建议:“爷,你是不是先找着布巾将脸蒙了。爷你现在这模样出去,仔细被别有用心之人看到了……却要生出
乱子。”
“我怎么……”岳托的面变得铁青起来,自从得了天花之后,他都以棉巾蒙面,怕的就是被人看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如今,却被这条汉狗给看到了……孔兆狗贼,你这厮眼睛里是什么表情,同情、怜悯还是高兴……
想我岳托,天之骄子,大清皇族,如今却要浑身腐烂,臭气熏天地死在病床上。偏偏你这厮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却活蹦乱跳跟森林里的狍子一样。凭什么,凭什么?
这贼老天,不公平!
想到这里,一口邪火和强烈的嫉妒从心头升起。岳托一用力,就想一拳将孔兆那张假惺惺的恭敬的脸打得稀烂。可身子刚一动,却发现天旋地转,脑袋无力地又落回枕头上,发出冬的一声。
孔兆还没意识到岳托心中的变化,“啊”一声,急忙上前,一把将岳托扶住:“爷,你别乱动,有奴才呢!”拿起枕头边上的一张棉巾,就要朝岳托的脸上裹去。
岳托突然“嘎嘎”地笑了起来,笑得凄厉而沙哑。
孔兆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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