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清剿(1/2)
京城苏家,有女琬儿,名动京师。
人皆道:苏家女,美娇娘,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因苏琬儿的浩大名声,连带苏家所有的姑娘都成了京中贵胄们争抢的对象。毕竟苏琬儿只有一个,且尚未及笄,苏家其他姑娘就算没有琬儿小姐的十分fēng_liú,也能沾上她三分气质,放在人群中亦是拔尖尖的好人才了。
苏家老爷苏敬贤官拜中书舍人,能谋善断,辞采册命。作为北衙学士,苏老爷将这老苏家的好风水生生拔高了不止一两个度!苏家族人们无一不以苏敬贤为荣,舍人竖起大拇指:咱老苏家的人,有啥可说?看我京中苏舍人!
可是谁也没料到,这老苏家的好风水,可是在今夜就要转完了?这三更半夜的,苏舍人被当朝皇帝一个急诏给召进了宫……
苏敬贤素来端方,但今夜的他却前所未有的激昂,甚至超过了堂上苍白羸弱的惠帝。
“皇后专横,海内所不能容,恳请陛下废黜妖后。”
苏敬贤面对帝王胆敢出此狂言,并非他目中无人或活得不耐烦了,而是今夜的惠帝亦十分的激动。
惠帝面容悲戚,口中念念有词,兀自压低了喉咙怒吼,“这个毒妇!刽子手!她就如此轻描淡写地杀了她的娘家侄女!葵儿才十四岁,十四岁啊!她亲手把她接进宫来,又亲手杀了她!”
惠帝原本也是一名器宇轩昂,英文神武的潇洒帝王。他十六岁自自家二哥手中抢来这帝位,二十岁自自家舅舅手中夺回对这朝堂的政军全面掌控权。灭朋党,诛政敌,培植己方实力,拉拢、分化、制衡……帝王之术可谓玩转得出神入化。
奈何帝王之命亦得由天,惠帝才过不惑之年便染上了痛风症,这一病症也不知华佗再世能不能治好。总之,自此以后惠帝的身体便每况愈下,风眩之症发展到后期逐渐成了风痺,脑血栓恶化为脑栓塞……
惠帝忌讳朋党,不相信大臣,自己身边正好有个刚刚翻身上位的聪明的吕后,吕后是草根皇后。娘家是山野百姓出身的新派官僚,女人作为弱者,没有娘家背景的吕后更是“弱者中的弱者”,这名“弱者”正好有一副聪慧过人的头脑,治世经纬的才华。于是,吕后的才华便成了惠帝的手足,他启用自己的皇后,代替他处理自己的政务,执行他的意念。
或许人的强大是源于他各方面的全面自信,惠帝的风眩症摧垮了他原本强健的身体,也懦弱了他原本坚硬的性情。这位原本强大的帝王在越来越依仗自己皇后的过程中,也逐渐丧失了自己对朝堂,对政务,甚至对这个女人的控制权。
如若惠帝的父亲重新自棺材里爬出来,一定会指着惠帝的鼻子痛骂,“你这惧内子,你可还有脸面自称李家子孙!”
只今夜这惧内子却重振了雄风一把,他气势汹汹地唤来了自己的中书舍人,苏敬贤。他要行使帝王的权力,他要写诏书,他要处罚皇后!
吕后杖毙了她自己的娘家侄女葵儿,只因葵儿来宫中照顾惠帝“照顾”得太好,吕后妒海翻波,不顾葵儿腹中怀着惠帝的龙种,胡乱寻了个托辞,便将葵儿活活打死了。
惠帝胸中热血沸腾,威风凛凛地立在上首,隐隐重现了当年叱咤风云的气势。苏敬贤热泪盈眶,心潮澎湃:我们的陛下又回来了!他还是那个万人景仰的陛下!
“陛下!”苏敬贤庄重万分地跪拜在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要是母鸡打鸣,那便是一家的灾祸,畜生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人,一家,一国!”
皇后主政,早已引起朝中老臣们的不满,奈何以往的惠帝与吕后“同心同德”得紧,大臣们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进去。趁现在帝王正雄心勃勃,此时进言将那吕后一举端掉,岂不正好!
惠帝显然也被苏敬贤的话感动了,当场便留下了悔恨的热泪,立马唤人备好笔墨纸砚就要苏敬贤代他拟旨。
端方正直的苏敬贤与早已雄风不再的纸老虎缩在大明宫的一角,互相鼓着劲要废掉当朝最大的试图打鸣的大母鸡,方式则是通过手上这一张耙兮兮的黄纸。这场不啻于一场宫变的废后行动如若靠一张纸便能解决,那么世界上便不会有皇家逾千年的手足内斗与人伦惨案了。
正确的打开方式难道不应该是派出禁卫军控制敌人的人身自由吗?可是苏敬贤过于端正,他以为男人出妻,不靠纸靠什么?他是一定要按此程序一步一步来的。所以,苏敬贤怀着对惠帝无上的崇敬心情,用他驰名遐迩的苏体字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整篇黄纸。
果不其然,这张“世界上最有力量的”黄纸还没能走出这一方政务殿,便见一华冠丽服的女子旋风般冲进了政务殿。
“陛下!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使得陛下竟然要出圣旨对付你的糟糠之妻!”
苏敬贤心中坦然,他压根没想到为何吕后会来得如此之快,惠帝才刚与自己达成共识,远在太极宫的吕后便清楚这张黄纸的存在了,如此敞亮的大明宫,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意味着什么。苏敬贤只满含期待地望着适才还踌躇满志的伟大帝王,期待他再度施展天子威仪。
可惜惠帝要让苏敬贤失望了,见到妻子以雷霆之势冲至自己身边,他满脸羞赧,就像自己背着发妻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原本处在道德制高点的惠帝瞬间委顿,犹如见到猫的老鼠,唯唯诺诺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浑身散发摄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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