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投靠(2/4)
这便是薛程仁倒插门的前缘了。因着他是倒插门,故而木家人从上到下,对他竟不够恭敬。口口声声,只尊老爷、夫人、小姐,对他这个“姑爷”并不如何尊敬。薛程仁也不恼,只是随性而过。只不过,却令他养出了一些,凡事为自己打算的个性。譬如,从青阳镇出发之前,他瞒着木如眉,暗暗藏了三千两银子,以作不时之需。
原本木掌柜在的时候,是用不着他操这些闲心的。可是木掌柜已然去了,而且去的突然,去的不明不白。身为一个男人,薛程仁虽然一开始对木如眉并非真心敬爱,然而过了这几年,也是将她当做亲近的人。只怕她一个女子,心中无依靠,便主动担起了责任来。
譬如木掌柜一死,他便操劳着丧事。譬如衙役们负命来讨银钱,他便出主意,先以部分银钱安抚下衙役,而后趁他们不备,跟随木掌柜的棺淳出镇,往京城中投靠木家的本家。
当时,这个主意遭到了木如眉的赞许,于是才有了两人收拾金银细软,逃离的情景。只不过,两人收拾的值钱东西竟然不翼而飞,便叫木如眉怀疑起薛程仁来。
尤其,就在两人身无分文,到达京城后,木如眉打算典当身上的饰物,换取银钱住客栈时,薛程仁从鞋底里掏出来两千两银票,让木如眉对他的怀疑更深了。
薛程仁此刻也后悔着,便让木如眉当了饰物又如何?总归明日便去见木家的本家人,料想他们也不会让木如眉与他继续宿在外面。
只是将就一日,他何必非要拿出三分之二的藏银,给木如眉使用?平白令她起了疑心,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眉儿,倘若是我藏的,我又何必拿出这两千两银子来?不是更容易令你起疑么?”薛程仁也只能如此解释道。
只听木如眉冷笑道:“我怎知你是如何想的?从前不知你竟是心思灵秀的人,今日始知,薛大爷虚虚实实,令人摸不着真假!”
薛程仁一番好心,却遭到如此揣度,心中不是不灰败,一时间也起过离意——假使他甩袖离开,再不管她,让这妇人一个人摸爬滚打,且看她还骂他不骂?
又想到,木如眉也不是吃素的,倘若她取得了木家本家的信任,差人贴讣告逮捕了他,到那时更加有口难辩了——倘若不能藏银,你跑甚么跑?又或者,丢下媳妇跑了,你竟很得意么?
薛程仁自问,他眼下是做不出来的,便只是灰败着脸,低下头任由木如眉数落。
木如眉坐在床边,冷着脸将薛程仁数落一顿,只见薛程仁初时还辩驳两句,待得后来便耷拉着脑袋,满脸懊丧地任由她数落,渐渐想起他从前便是这般模样,从不跟她争吵。一时间,又有些信了:“你当真不曾藏银?”
薛程仁摇头道:“眉儿,你若不信,只管将我翻个遍。看我浑身上下,哪里藏得下那许多?便是这两千两银子,也是我担忧路上有意外事故,特意藏了应急的。”
木如眉听到这里,心中狐疑已去大半。渐渐的眉目又柔和起来,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说道:“姑且就信你一次。且上来睡吧,明日还要打起精神去木家。”
待得吹了灯,室内归于一片黑暗,木如眉翻了个身,伏在薛程仁的身上,口吻中有些担忧:“程哥,我从不曾见过木家本家的人,他们,会不会不叫咱们进门?”
往日在青阳镇上的时候,不论木掌柜还是木如眉,都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架势。因着绿荫阁是叫得上名号的势力,故而对于沾亲带故,便格外骄傲自豪。可是,当真来认亲了,却让木如眉有些不安。于是,一片黑暗静寂中,天性中的软弱便露了出来。
薛程仁便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不会的,他们一定会给爹报仇的。”
薛程仁看得清楚,秦记布坊与木掌柜的死,只怕脱不了干系。即便不是秦记布坊,以秦记布坊的财势滚滚,绿荫阁迟早要跟它对上。故而,不是秦记布坊死,就是绿荫阁亡。
木掌柜之死,只是其中的导火索,便如石子落入江河,激起了一朵涟漪。有了这件事,两方对阵的时间会提前一些,激烈程度也更猛一些。如果没有,早晚也会如此。
然而,木如眉心中所想的却不是这一回事。木掌柜与木家本家,只是沾点亲带点故,并无极深的关系。此时,他们关了青阳镇上的绿荫阁,来京城投靠,日后青阳镇上的绿荫阁,还给不给他们经营?
如果不给,日后如何保证家中进项?如果没有银子,如何生活快哉?这才是她心中隐隐的担忧。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木如眉与薛程仁洗漱完毕,便带了银子,提了些礼物打听着进了木家大宅。因着第一次来,故而木如眉与薛程仁咬了咬牙,花了四五百两银子,给木家老爷、老夫人、大爷、夫人、少爷、小姐等,各买了些礼物。
木如眉与薛程仁的身后带了两名下人,来到木宅门前,对门房道:“我是木家的远方亲戚,从青阳镇上来的,你去回了你们当家夫人,她必然知晓。”
门房只见木如眉与薛程仁的穿戴打扮虽然素了些,却是难得华贵,因而不敢怠慢,忙去回了。不多时,门房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一名眉眼颇为机灵的小厮:“两位且跟我来。”
对于木如眉与薛程仁的离去,秦羽瑶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谁又耐烦记得他们?且,宇文轩已经将他们掏了个底朝天,满手空无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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