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逍遥之道(1/2)

月光宁静地洒落在皇家庭园里，与喧嚣热闹的宴会厅相隔不远，这里却是静谧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草丛中，无数银白的月光花绽放，一点点，像是闪烁的星辰。

悠扬的琴声，如碧竹林中的溪水，沁凉透亮，伴着琴声，云想衣于月光花间蹁跹而舞，衣袂飞扬，似沾染无数星光，美轮美奂。

忽的，远处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云想衣发出银铃般的一声笑，身形一转，就地消失，与此同时，冬天、小角和冰鸦也挤眉弄眼地一跺足，不知躲去了哪里。

沙凌手指一顿，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那朝自己奔过来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袭纯白的低胸长尾礼服裙，双手拎着裙摆向他跑来，有如小鹿一般，带着喜悦和羞怯。

“阁下。”弗洛妮妮儿公主微微喘着气，轻柔地唤了一声。

月光照在她祼露的雪白肩头上，分不清是月光更美，还是少女的香肩更美。

她仰起头，光洁的额头中间悬挂的透明水晶珠子轻轻荡漾，与她盈盈的双瞳相映，纯净透彻得如同花瓣上的露珠。

“嗯？”沙凌隐隐听见，自己的弟子们在暗处发出笑声。

少女安抚了一下自己如鼓的心跳声，从水晶手环中拿出一个木质的盒子。

“给您，是我的一点心意，非常感谢您能来。”她轻轻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齐齐八颗草莓般的果实，只一瞬，她又将盒子盖上，以防果实中的灵气逸散。

沙凌手一招，盒子从公主手中飞出。落入沙凌的手掌中：“多谢公主陛下。”

弗洛妮妮儿公主咬了咬嘴唇，这八颗果实，是她能够拿到的最大的数量了，甚至连她自己要服下的，也省了下来，可是。似乎沙凌并未将此放在眼中。

“啊，对了，斯庄贝瑞的两颗，我已经补给她了。”

“好。”沙凌简单地道。

弗洛妮妮儿局促地移动着脚步，想了想，问道：“阁下，我们这里的月色是不是很美？”

沙凌抬首望天，点头道：“确实。”天空中，有一大半是被母树的树冠覆盖。然而，这被覆盖的天空，却不是暗黑的，母树用自己的树叶反射光芒，散发出淡淡的银绿色光芒，非常有梦幻的感觉。

“据说飞到树冠上，看到的风光更美，我能邀请您一起上去看看吗？”弗洛妮妮儿说着。她已是冉冉地飞了起来，长裙飘拂。宛若水中的人鱼，她向沙凌伸出手，“阁下，来……”

这个画面，刹那之间，让沙凌以为见到了华国传说中的飞天。又或者……海妖？

“……请。”沙凌微一笑，这样美丽的邀请，他不想拒绝。

沙凌不疾不徐地与弗洛妮妮儿并肩而行。

弗洛妮妮儿用精神力量托起体重，让自己像羽毛一样轻盈，以她精神系大尊者的实力。飞上几天几夜都不会觉得疲累。

渐渐的，他们飞近树冠，就好像飞进了银绿色的星光之海，弗洛妮妮儿坐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身边全是泛着光芒的母树树叶，她凝睇着树枝另一头的沙凌，衬着背后闪烁的星光，他站在那里，这天地间，仿若只有他一个存在。

恍惚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阁下，我能成为您的妻子吗？”

沙凌看她一眼，目光似月光般清冷，“抱歉。”他转身离去。

弗洛妮妮儿怔住，半晌，她垂下头，长发掩盖住她的脸颊，她低低地哼着一首歌，曲调柔婉而哀伤。

她并没有发现，更高的树枝之上，沙凌站立在那里，皱着眉看着她。

阿音斯丽希亚恩那的上半身从树冠中钻出，比上次见到的纯由线条构成的身影，这一次出现的她，看上去肌肤丰盈，有血有肉。她托着脸颊，一起看向忧伤的少女，嗔怪地瞟了一眼沙凌，她说道：“在德鲁族有一个传说，如果和心上人一起在母树之巅看星光之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沙凌斜她一眼，目光冰冷。

阿音斯丽希亚恩那吓了一跳，低声抱怨道：“沙凌阁下，我的孩子不好吗？她那么纯洁又美丽……不是说强者都会有很多的妻子吗？”偏着首，阿音斯丽希亚恩好奇地问。

沙凌不理之，视线落在极遥远处，他想起，他这一生，这匆匆数百年时光，最愉快的除了童年，就是他踏入修真之时，举家在一起的时光。

他的心中，最深的地方，放着的，是对家人的感情。只可惜，一步错，父母离世，妹妹失散。他深深地意识到，修真者纵然强大，也是有限的。他没有办法令时光倒流。

还有的，就是对兄弟和弟子们的感情。

他一天比一天强大，直到渡劫，似乎宇宙万物的奥秘，都在他眼前纷纷揭晓，这世间，绝大部分的生物，在他而言，都是如蝼蚁和灰尘一般的存在。

若非有这两种感情，一直存于他的心中，保留着一些暖意，他都会担心，自己会被宇宙大道同化，成就无情之道。

好在在第一次的警醒之后，他就时刻地恪守本心，可以纵情，可以纵性，但是一切，都是发自本心，发自自己的意志，而非被力量掌控，被大道掌控。

他修的道，不是大道的道，不是力量之道，不是君临天下、执掌权柄的道，不是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的道，而是本心之道，以自己的意志为中心的自然之道，唔，以他懒散的性格来说，也可以称之为逍遥之道。

阿音斯丽希亚恩那不知她随口一问，让沙凌想了许多。

这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