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节 嗣业(1/2)
夜色深沉,战火不绝。』天籁』小说一行人立在城内,兀自觉得地表震动。朝着北城墙处看了多时,见敌我士卒厮杀喊叫,纠缠鏖战不休。又远远望见索的身躯挺立城楼不动。
郭永的家人就在大名,身边跟着的都是他的亲信小厮,有人面带忧色问道:“老爷,索虏围城已有数日。不知援军何时会来?”
“援军之事,自有朝廷和宣抚司运筹。守城之责,在你我众辈。
“大名胜,我郭永满门的赤胆忠心,朝廷定不会相忘。大名失,则我家子弟之伟烈英名,亦必传遍南北。此战,对于你我而言,是成则显贵,亡则青史。本官食朝廷俸禄,当以死报国,尔等也为大名百姓所恩养,亦当以死守护家乡父老。”
郭永左右的属官、亲兵,皆亲信人。人皆振奋,都道:“成则显贵,败则青史!”
一队队的民夫,在士卒的监督下,抬着开水、饭食,以及补充战斗消耗的箭矢、用来打敌的瓦片、木石等物,川流不息,经过郭永等人的身前,送去城头。
郭永果断敢为,先采取措施安顿民心,又用言辞激出来属官的勇气,仰头看了看天色,繁星点点,长夜未央。他拍了拍肩舆,吩咐:“去城头,本官要与诸军汉同肩并战。”
郭永骑高高踞坐马上,打了属官各安其职,然后只带了三两个亲兵,径往城头奔去。
他去上城头,可能对守城的战斗不会有帮助,但是以他文臣之身,竟然有胆气登城观战,对军中的士气与城中的民心却定然会有不小的鼓舞。
越近城边,危险越大。地面因挖掘壕沟的原因,起伏不平,甚不好走。
城外金兵的游砣不时打入城内,或者在城头上滚两滚,坠入内城墙下。落的不是地方的,一块巨石就能冲垮好几座民宅。巨响不断,烟尘漫天。直教人分辨不出,没火把照明处,黑压压的难见五指,到底是因为夜色,抑或还是因为烟尘。
好在住在城边的居民早就已经分散入了城中。除了民夫、士卒的误伤,人员的伤亡并不算多。
除了巨石、炮弹,还有城外土山上射进来的箭矢。嗖嗖嗖,落雨也似。穿过土墙,走过壕沟,轿夫们迎着箭雨,顺着马道,艰难地朝城头上行走。路过的民夫纷纷给他们让道。落箭太多了,民夫们动辄便有中箭,惨呼痛叫,随即被扶下抬走。
郭永坐的位置高,相比之下,危险性更大。跟在轿子边的亲兵从者抬起盾牌,为他遮挡。郭永看了眼两边闹轰轰的民夫队列,几乎所有的民夫都在看着他。他略整衣冠,正襟危坐,道:“去掉盾牌。”
“老爷?”
“去掉盾牌!”
盾牌撤掉。露出他毅然坚定的形象。冒矢石,神色泰然。也不知从谁人先起,民夫的队列渐渐安静下来。中箭的不再高呼,陷入沉静。
一个、又一个,一队、又一队,成十上百,成百上千的民夫,跪倒在地。无数的人,仰望他高高在上,迎面箭雨,神色自若,一步步,登上了城头。是夜居民遂安。城头上,星光灿烂,郭永跳下马来,与索并肩而立。纵枪林箭雨,他们丝毫也无忧惧。两人相顾一笑。虽一文一武,地位差距悬殊,此时不免惺惺相惜。
索道:“大人来了?”郭永答道:“为将军助阵。”沉默了片刻,郭永又道:“完颜兀术攻势虽锐,不足惧也。”索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极目远眺,视线投往东北方向。
河东河,北四庭柱一根梁,只剩下大名、河间两城,大名若失,河东则孤悬一隅,河北再也不能作为京师屏障。
河间的张益谦与沧州的呼延庚,也当知道大名的重要,派来援军了吧。
今晚的黄河岸边,呼延庚的船队停泊处,却一夜无事。
第二天天亮,休整了一夜的呼延庚部开始向着金兵进攻。每个指挥都排成五行的方阵向前行进。长枪如林,旁牌如墙。高宠带领的一指挥轻骑在步军阵型间游动。
完颜讹里朵指挥金兵骑兵上来冲杀一阵,双方杀伤相当,宋军依靠阵型,略微占优。
但是金兵骑兵多,而宋军四个团全是步卒。每当金兵起冲击,宋军就不得不停下推进,就地扎住阵型。而金兵可以自行选择进攻和撤退的时机。
虽然簰城就在三里地外,宋军经历了大半天时间,也未能成功推进到簰城边上。
呼延庚在最后督战,面沉似水。
他身边帮着处理文字的幕僚已经正式换成了身为鸾阁长史的高鹭,王贯清已经专门负责展他的东海书社,留在沧州。
高鹭见呼延庚不高兴,轻声说道:“将主,敌人骑兵多,也是没有办法。”
呼延庚道:“吾非是为眼前局面烦心,只是可恨,本来北人善马,南人行船。我军沿着大河奔驰,来去如风,金贼奈何不得,这下金贼已经想到阻断水运的方法。我军行动大受阻碍。”
高鹭对走船这些事全无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到了未时,宋军终于推进到了簰城边上,簰城上的金兵早已撤走,宋军的军汉登城,在城上浇上引火之物,点火焚烧。
这一座簰城,先是一道横贯黄河的浮桥,桥上再用木梁架起城池来,所费工料巨大,这下被呼延庚烧掉,想来金兵也一时之间也难以再造一座。
再簰城燃烧的火光照耀下,呼延庚的部下当晚再在附近扎营歇息,待簰城烧干净了,白天再行船通过。
呼延庚已经回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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