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1/2)
听到梓鸢这么一问,岭垣有些意外。
不过,他立刻便笑着回道:“岭垣才疏学浅,技艺不精,不过只会些小皮毛,实在不懂得如何授徒。”
“公子太过谦虚了。”梓鸢对岭垣是真心地敬佩。虽则医者也不过是些普通人,或者说,手艺人。但是,他们和朝堂中的那些正派官员是一样的,他们为患者担心甚至茶饭不思,辛苦操劳着为民造福,是一样的心怀天下、令人敬佩。
医者仁心。许许多多的医者不慕名利,安心隐居在穷乡僻野,只为了能救得那些穷苦的老百姓一命。
况且,能够修得一门手艺,以一技傍身,是梓鸢非常羡慕的事情。
但是,既然岭垣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便算了吧。
她行了一礼,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府邸看似不大,但亭台林立,曲径通幽,实则是相当的大。若真要好好欣赏,只怕整整两日的时间,也是不够的。
现下梓鸢也的确是没有心思的,但这路弯弯绕绕的,也是让她一顿好找。好不容易寻着路了,她终于松了口气。
她的房间就在妫珩房外的一侧,坐北朝南。
梓鸢推门而入,看着小小一间房,虽和自家的府邸不能相比,但依旧感到安心。
终归,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很好。
房内桌椅摆放得简单,一张花梨木桌置于房中央,桌旁两张小凳。竹窗下也有一张小桌。桌上,椭圆铜镜中人影绰绰,绿釉妆奁里珠银闪闪。
榻上铺了软锦,触手绵软。两侧纱帘轻垂,颇有些旖旎温柔。
梓鸢还是意外的,毕竟这作为一个侍女的房间,已经很不错了。
她去打了些水来,不过刚刚拾掇好自己,便有人敲门来唤。
开门,便见一名侍女站在门外:“姑娘,宴会要开始了,丛画姐姐让我们去帮忙。
梓鸢跟上这个侍女。
只是,跟着这个侍女走在路上,她心里奇怪的感觉越发地浓。
虽说她现在是妫珩的贴身侍女,可这些妫府的下人,似乎并没有真的把她当作下人来对待。
反倒像是对待一个官家的小姐。
她虽习惯于别人这样带着距离和敬意的对待,但还不至于什么都瞧不出来。
走在身边的这个女子身材高挑,身形瘦削,身量和苏青有些相似,但周身的气质却温和许多。
她问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回头一笑:“素青,魏素青,姑娘叫我素青便好。”
没想连名字都这般相似,梓鸢有一瞬的失神,下意识地,视线就往她的脚踝转去。
却见她脚踝露出的肌肤洁白无暇,哪有什么受过伤的痕迹。
梓鸢失笑,这位素青健步如飞,样貌和苏青无一丝相似,又怎么会是她呢?
况且,那不过是梦啊……
不过,这姑娘怎么露着脚踝呢?北秦的女子一般可不会这样打扮,毕竟,女子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矜贵的。
犹豫片刻,她故意丢下自己放在袖子中的手绢。
手绢,就恰好落在素青的脚边。
两人一起弯腰捡起,头差点就要撞到了一起。素青的动作要快些,她先捡起了手绢,笑着递给了梓鸢。
梓鸢赶紧接过,感激地道谢,然后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诶?姑娘的脚踝处怎么了?”
素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自己那处裸露的肌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今天搬行礼时不小心勾到了裤脚,把布给扯破了。”她脸有些发红,“素青还没来得及换下,和姑娘一同去花园领了吩咐后就会去换了。”
梓鸢心想自己这么问也是冲动了,有些不好意思。
只得岔开话题:“姑娘可有伤到?”
她摇了摇头,笑得腼腆。
一路无言。
跟着素青一路走去,倒是比梓鸢一人走得还要快些。
待到了花园,小小的一块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的人。妫珩不在,方才出门时梓鸢也不见他在房,也不知是去了哪里,又是去做什么了。
丛画见她来了,便直接给她吩咐道:“小歌姑娘就先去公子身边服侍着,看看有什么需要做的吧。”
被点到名,梓鸢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素青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充满歉意地点头。
梓鸢也不太好意思再问丛画公子在哪了。方才她仔细想了想,也听到了聚集于此的侍女的轻声讨论,已经知道有些客人来了。
她走急几步往厅堂去,站定厅堂门外一看,果然——好几个客人已经来了,妫珩正在跟他们寒暄着。
梓鸢盯着妫珩,就见他坐在雕花扶手椅中,一手撑着额角,嘴角边是不甚用心的笑意,神色慵懒,不似应酬,倒好像是来看大戏的。梓鸢也不明白,既然他是要这般随意对待他们的寒暄了,又何必这样一到通州便设宴,摆出一副重视的姿态?
她自然知道妫珩不是在自己拆自己的台子,但是还是不甚明白他这番作为意义何在。
只是站在门外听他们寒暄实在失礼。梓鸢方才过来时便见到了茶水房,于是当下便决定了到茶水房为他们端些茶水糕点过来。
到了茶水房,刚好见一个侍女端着糕点糖水就要出来。梓鸢赶紧伸手接过。
“让歌来吧!”她端稳碗碟,朝那名侍女笑着道。
那名侍女便是今日和她一辆马车的其中一位。她笑着颌首,转身便回去继续忙碌。
梓鸢看着她的背影,依旧觉得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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