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公然抗罪(1/2)
文初站在营帐外,看着里面幽幽暗暗空空如也,一瞬间心已经凉了半截。
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有弄断的麻绳,有凌乱的脚印,还有几滴血迹——她闭上眼来,脑中渐渐勾勒出一个画面——几个兵卒拖着麻袋向外去,忽然其中一个猛烈挣扎,不防下竟被挣脱了束缚,李勤舟慌忙冲出,兵卒怒极而追,终于这文弱书生还是被逮住了,一顿毒打,带离了营帐……
乌亮的眸子睁开,再看营帐之外,时近二月,天气渐渐有了回暖的征兆,雪虽还下着,却已是零星。地上积了两个月的冰层渐融为一片泥泞,一条车辙深深陷入其中,向着远方无尽蔓延……
她循着车辙走,知道这是通向大营的方向,这段时日她每晚都来,对方的行动就必是今天所为,“今天……”二十多天没有动静,单单选了今天,今天有什么特殊呢?
运送粮草的兄弟回来了,先前那小兵的话冷不丁跳进脑中,望着车辙的瞳孔猛地一缩!
“粮草!”
文初立地转身,飞奔而回!
大营门口,却已不见了运粮的队伍,只有那条长长的车辙延伸出去,扎堆儿的兵卒还没走,见她气喘吁吁死死盯着这条车辙,不由问道:“楚问兄弟,看……”
一把抓住这人胳膊,“运粮的人呢?”
这人吓了一跳,“走、走了啊。”
“走了多久?”
“哎呦,这走了有快一刻钟了吧。”
一刻钟,她剩下的半截心也凉了个彻底——少年,车队,棺材,运粮,几经周折,掩人耳目,是为了送给谁?虽说过境严查,却非毫无办法,一等二十多天,等的是否就是这一批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边关将士赖以果腹生存的粮草,究竟伸进来多少只手?这一只只变了节的黑手,又会对战局造成怎样的影响……
一个又一个问题轰鸣而来,随着那答案呼之欲出,文初的脸色愈见难看。
“楚问兄弟,怎么了?”
“是啊,别是哪个欠了你银子跑了吧?”
“哈哈,我说他们运个粮急慌慌的做什么,啧,好像心里有鬼一样。”
众人不明所以,围着她说开起玩笑。
忽听后方一声暴喝,“住口!”
这喝声来的又急又快,众人被骇了一跳,就见鲁校尉带着一个司马两个军侯站在远处,不知方才的话听了多少。鲁校尉垂着浑浊的眼珠,似在合计着什么,身侧的司马军侯却慌了神色,“军营重地,谁容你们胡言乱语!”
“参见鲁校尉。”
“参见杜司马,杜司马误会了,楚问兄弟问起粮草车来,咱们就跟她逗个闷子……”
“楚问?”不等这人解释完,鲁校尉抬起了眼,深思熟虑的嗓音透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是楚问先挑起了话。”
“回校尉,楚兄弟只是问……”
“好大的胆子!”鲁校尉听也不听,“诋毁同袍,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图谋不轨……”一个又一个的罪名直接扣下来,直让四下里一片错愕,“数罪并罚,罪当斩首,念及主帐献计,待将军回来再行处置,先把她拿下!”
杜司马领命就上,却在看见文初表情的一刻被惊的动作一顿——对面的少年微垂着头,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罪名一点儿也不惊讶,脸上是一种莫名的笑容,眼中亦是平静到让人发毛——就好像那晚上营内械斗,她持了一根滴血的铁棍儿,身后是放火烧毁的营帐,脚下是一群惨叫的死囚,她眼神平静又疯狂!
不同的场景,同样的表情,文初轻轻笑了起来,“果然是你。”
她一直猜测丁司马上头有人,然冲锋营的校尉乃是袁邙,性子冲动耿直一根筋,实在不似行事下作之辈。倒是这鲁校尉看着颇有城府,军中的威望和资历都仅次于将军,且将军待他的态度也似有所保留,所以那日鲁校尉留守军营后,再思及那男人话中提醒,她便选择了留下赌上一把。可整整二十多天,此人深居简出未有任何行动,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判定失误。直到此时此刻,运粮车中事被她发现,此人众目睽睽下突然发难,决计将她灭口除之!一旦今日被拿下,不等将军回来,她便会死于“畏罪自杀”!
心中转过这些,面上依旧坦然。
她越表现的镇定,杜司马就越是慌,几乎是脱口而出接上了她的话,“什么?”
文初却不解释,对方人多势众,解释也是枉然。她只盯着鲁校尉皱纹横生的脸,看他一道道褶子在日光下阴郁而残忍,似每一道都透着杀意。话却是对着周围众多的兵卒说的,“诸位可奇怪,我方入军营,无结仇怨,为何那郑队率忍不住除之而后快……”
“拿下!”
四下里全都被这变故惊呆了,一时无人动作。
鲁校尉又是一声大喝,“军令如山,还不动手!”
一句军令如山,再无人敢犹豫,哪怕心下再不情愿。
文初一脚踹开一个,且打且退,“今日欲加之罪,想必各位看的明白,不妨想上一想,郑队率是为谁而死!他的罪又为谁而背!鲁校尉,今晚一更,我帮郑队率来问问你……”
这句话就像是个种子,轻轻扎根在众多兵卒的心中,此刻还未开花结果,却已让他们有了个疙瘩,只待文初何时来浇水松土,便会顶出绿芽。不少人停了手,偷眼观察着鲁校尉的神色,就这一空隙的功夫,文初闪身隐入连绵起伏的帐群众,不见了影……
鲁校尉捏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