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二十章 相残(2/2)

台阶上与隔层接口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向上窜去。南齐云再次确认了身上的精神抗干扰装置的完好情况。

“跟上目标。”他向分队成员做了个手势。

莱特率先靠近了台阶。灰黄色的台阶上，布满了灰尘，上面留下一串直通上方的脚印。

所有人依次跟了上去。南齐云走在了最后方。

回头看时走过的台阶若隐若现，南齐云隐约能透过台阶看到下方的地面。他拍了拍脑袋，再看时却没有了刚才的朦胧感。是抗干扰装置出了问题吗？他这么想着。

顶层似乎没有任何的光线来源，成员们打开了随身携带着的照明器，奇怪的是，原本功率足够强大的照明装置在这里的光芒竟也是微弱的，只能隐约看清方圆半米内的周围环境。

人影渐渐涌入了台阶上的空间中。当最后的几名成员一同迈入台阶之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下意识地眨动了一下。像是被无数的闪光灯所照射，没有任何预兆地，周围的场景一下子变得无比明亮。

分队成员们发出一声惊呼。南齐云仔细地看了看周围，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乱的脚印，中央树立着一个巨大的台阶，台阶的上方，那个熟悉的入口，静静地呈现在众人眼前。这里，是刚刚所离开的地方。远处，还有一批分队成员为减轻负重而留下的物资。

视觉幻境！南齐云的心里一下子被揪紧，回过头，原本的大殿入口处已经消失不见。这里，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陈天呢？冷汗渐渐湿透衣裳。如果是精神抗干扰装置出了问题，那自己这批人现在所在的方位也很有可能并不在这里，自己小组的成员又都留守在遗址外围，一旦出现了什么差池，自己连带着这些人都会葬送在这里。

“上台阶。”他瞟了身边的队员们一眼，他们第一次进入遗址内部，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熟悉，他犹豫着是否要告知他们这一情况。

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浮现在南齐云脑海里，如果现在自己正处在幻觉中的话，那么，周围的这些人，包括站在自己身边的队员，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呢？之前的行动过程中就是几乎所有的队员都死在了遗址建筑的幻觉之下。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让自己想下去。

十多次的往复循环之后，分队成员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所有人都好像被锁死在了一个封闭的无限循环的空间中，只能来回在狭小的大殿里徒劳地浪费着体力。

他们都把目光看向了南齐云，不再说话。

南齐云看着这些目光中带着绝望的眼神。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分队的成员将身上的匕首抽出，插进了身边队员的胸口。

他的眼神，渐渐变成了灰白色。

南齐云大惊。他记得在此前与政府人员接头的过程中，见到过这种灰白色的涣散眼神。

那是在被“黑体”彻底完成复制而取代存在之后。他举起手中的枪，扣动扳机。人群中又是接二连三的惨叫，数十把匕首在一瞬间一同抽出，以同样的动作，溅起大片血花。

数十张熟悉的面孔，眼神中蒙上暗淡的灰白。秩序陷入了混乱之中。短短几十秒内，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开始自相残杀。

脸上多了些许的温润感。转过头再看时，一把浸满鲜血的刀直冲脖子而来，南齐云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身后被一张有力的手抓去。南齐云下意识地想要反抗。

“冷静。”莱特说着，将镇静剂注射入南齐云的小臂。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湿透，身前，那些一同参与此次行动的成员们倒在地上。

手里拿着一把激光武器，枪口滚烫，冒着些许白烟。

南齐云有点发愣。“他们？”

“死了。”莱特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南齐云手中的枪。他摇了摇头。

南齐云的心里咯噔一下，眩晕感铺天盖地。

“你是说、、、、、、”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莱特的眼里充满了悲伤，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么近地面对如此数量的死亡。“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他叹了口气，“那时候，你扫下了最后一个人。”

千人分队，除莱特与南齐云外，全部阵亡。

南齐云险些没有反应过来，他望着眼前这些死去的人，又看着手里抓着的这把枪。握紧的双手顿时泄力，枪身砸落在地上，发出“咣当”声响。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惊恐，自己的手，竟是不受控制一般朝着腿间的匕首伸去。

只是短暂的零点几秒，南齐云的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莱特下意识地用手去阻止他。扬起的手停止在半空中，匕首，直直捅进了莱特的喉咙里。莱特看着南齐云，他的瞳孔在以极快的速度涣散而去。

最后的视线里，他对上了南齐云看向他的眼神。

那是写满了绝望的灰白色。

莱特的身体倒在了南齐云的身前，手搭落在南齐云的脚上。手臂的“三叉戟”臂章耷拉下来，白色的英文字母“aa”被溅出的血迹染得深红。身下，一滩血迹慢慢向外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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