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云梦泽篇 云梦老人(2/2)

即便知道这是幻象，她依然不忍心看着这个和桫椤一模一样的人下手。

匕首刚刚触及到幻象的时候，金色的人影就颓然坍塌，重新化为无数流沙融入无尽的虚空中。

桫椤刚刚消失，子夜所在的幻境就整个剧烈震动起来。透着光的裂纹层层蔓延，只听见“啪”一声，幻境便如镜子一般碎了。

子夜从高处摔下来，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怎么掉下来了？”抬头对上的是纪沧行那双似笑非笑的紫金色双瞳。

子夜看了看周围，环境已经变成了一处辽阔的草原，一碧千里。

“你放我下去。”子夜稍微动了一下，纪沧行便将她放下。

“这里也是幻境？”子夜问。

“嗯……”纪沧行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照理来说每个人应该都在不同的幻境，你为何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

“不知道。”子夜摇头：“倒是你，为何你的幻境是一片草原？”

纪沧行亦摇头：“这云梦老人心思难以揣测，先随处看看有没有破解之道吧。”

“也好。”子夜答应了一声，和纪沧行一前一后行走在草原上。

纪沧行穿着一袭墨袍，衣袖宽大而飘逸。草原的风吹来，他的长发和衣袍像是翻飞的黑色莲花。

“我说……”而就在纪沧行转过身准备对子夜说些什么时，子夜飞快从掏出刚才那把小巧的匕首，准确无误插在了纪沧行的心房上。

“你……”纪沧行不可置信地盯着子夜，看着鲜血从自己的伤口中缓缓涌出：“你……为何……”

然后他像是支撑不住一样，跪倒在地。

“还装呢？”子夜走到他身边，蹲下：“你这演技可不行啊。”

“你在说什么……”纪沧行痛苦地捂住胸口，似是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子夜显然对他已经没有了什么耐心，抽出他胸前的匕首又狠狠插了一下：“他不会这么轻易把我放下来。”

面前的人瞳孔微微收缩，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是了，纪沧行根本不可能在她稍微动一下，连挣扎都没有的时候就把她放下来。

再加上后来连她的手都不牵，选择和她一前一后走，她就确定了这个人根本不是纪沧行。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的身体已经记住了纪沧行的行为模式，以至于这点不和谐的地方也能轻易察觉。

在纪沧行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变成了某种犬科动物的骨头，哪怕他不吃你，也一定要把你抱在怀里摸摸啃啃，留下他的记号和味道。让自己的骨头到处乱跑？不存在的。

但凡在身边，纪沧行一定想方设法盯着她。

更何况这个人连她的一击都躲不过，若纪沧行这么弱，她也不会乖乖履行跟着他的约定了。

这一切都说明，她现在只是落入了一个双重幻境中。

因为被察觉，这个幻境再次坍塌。周围的景象裂成了无数漂浮在虚空中的碎片，子夜从这个幻境急速坠下，落入了另一片光芒中。

就在子夜以为自己落入了第三个幻境的时候，她看到了云梦老人和他的魂树。

那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巨大树木，树冠犹如撑开的巨伞，流转着千万年的光阴。微风拂过，树间撒下一些浅绿色的光点，宛若细碎的星光。

引魄灯，就结在这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