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他低垂下头，匆匆掩饰住眼眸中升起的感动，不让顾柠察觉。反倒是在顾柠怒着脸转向自己时，抢先问道：“哪捡来的破棍子？”

顾柠：“前面巷口啊！”

顾檬冷嘲地笑了一声，握住她拿着木条子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铁棍，从高到低快速地劈了下去，顿时——

“嘭！”

木条子被断成了两截。

顾柠的手犹然震动，不能忘记刚才那一下巨大的冲击力。她睁大了杏眸，惊诧地看向顾檬，见他漫不经心地掀起嘴角嘲讽道：“瞧见没，合成木的，没用！”

顾柠：“……”

她忽然感觉这个弟弟有点陌生。

“你都什么时候学到的这些东西？”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顾檬看了她一眼，流畅利落地将铁棍里，安妥放好，一看就是做熟了的。他语气淡漠而平静，“你不在的时候。”

顾柠：戳心qaq！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心底缓缓泛出一点久未察觉的甜味。原来顾檬对她也没有那么讨厌。原来，他还在意她。

她轻呼一口气，将卷子集递给顾檬，轻快地笑道：“奶奶让我给你送来的。”

顾檬：“……艹！我是故意落在家里的。”

顾柠：“……”

“顾檬你怎么能这样啊？好好学习是学生的本分，知道吗？快，把棍子交给我吧！”她追着他念念不休道。

顾檬的脚步明显加快了，总是比她快几步，让她追赶地踉踉跄跄。

等快到校门口，人多起来的时候，他才蓦然停住脚，转身。“烦，回家去。”

他按住顾柠的肩膀，将她转了一个圈，背向自己的方向。随后，在她的后背上推了一把。“走吧。”

顾柠踉跄了一步，急急地一转头，只见这娃早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看不见踪影。

霎时间，顾柠忍不住翘首看了一会儿，当真在人流中再也找不到他的时候，才慢慢退到了街的另一边。

不知不觉间，竟生出一种老怀宽慰的感觉。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小萝卜头，终于长得比她还高出一个头了。

吵吵闹闹，冷战热战，但殊途同归，最终还是姐弟。

幸好，你是我的弟弟。

当顾檬下了晚自习，顺着放学大军的人群一起出来时，他和身边的同学正开着玩笑，脸上的笑容犹然挂在嘴角。

就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檬！”

顾檬：“……”

他的笑容僵化，低垂着脑袋，恍作未闻，快步溜走。

同班同学忍不住喊他道：“哎，顾檬，有人叫你呢！”

顾檬闷着头，不理会。

“等等等等！”他的脚步再急，冲出去三十米，却倏然发现自己的身后没跟着人。他惊讶地一停脚步，回头，正好看到顾柠正笑眯眯地拉着他的同学聊天。

顾檬：“……”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深深的无奈，只能拖着脚步又走了回去，微微仰着头，冷漠地问顾柠：“你来干什么？”

顾柠笑容明媚，“奶奶说，你也不能光忙着学习，得多交几个好朋友啊。”

她和蔼鼓励地看向一群楞青头的男同学们，凑近顾檬小声说道：“以后打架，也好多几个帮手啊。”

同学脱口而出道：“顾檬打架——唔——”

堵住了他的嘴。

同学：……顾檬打架明明就不用帮手好吗，一个人完爆我们一群qaq！

顾檬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拉着顾柠就走。“回家。”

顾柠匆忙回头告别，笑眯眯地邀请道：“同学们再见！有时间来家里玩啊！”

顾檬彻底无语。

他一路沉默，似是在生顾柠的闷气，又像是自己被气到没辙。原以为，这就是最差的状态了。——他的家长跟他的同学做朋友。

却想不到一进家门，顾奶奶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脸色严肃地盯着他，“顾檬，把你混社会的工具都交出来！”

顾檬：“……”

——我什么时候混社会了？？？

我都是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