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2)
齐沅桐虽被人夺了贞洁,又痛失至亲,却得来佟府一家和穆里玛的备至关怀,以及孝庄亲自册封的和硕格格,短短几日,她便仿佛历经了人世间所有的酸甜苦辣,想想都不知是好是坏。
齐真的丧事奉顺治之意按亲王等级办理,佟府白天来往如流,前来吊唁的官员比肩接踵,人人争相巴结佟佳氏一族,一时间可谓是门庭若市,而另一边的苏克萨哈府上,却是门可罗雀,两家同时办丧事,来他家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一夜之间,苏克萨哈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夜晚明月高照,整个前院,就只有苏克萨哈一人蹲在苏吗喇棺木前,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喃喃自语:“弟弟,是为兄没用,不止救不了你的命,还不能为你讨回公道,只能多给你烧些纸钱,你到了地下,好好做人,不要再像生前那样横行霸道,要多做点善事,将来才能投胎到个好人家。”
苏克萨哈心里亦知,苏吗喇之死,纯属个人作茧自缚,他这个弟弟,是他们阿玛临终时托付于他,所以多年来,尽管他知道苏吗喇本性如何,但他做哥哥的,为了不负父母遗命,就只有一味地纵容娇惯,以致落得如此下场,他其实谁也不怨,怨只怨自己管教无方,愧对父母在天之灵。
“苏克萨哈大人节哀。”
苏克萨哈埋头叨念着,就连面前来了一位公子都不知道。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公子向苏吗喇三鞠躬,又自顾自地上香。
“未知公子是?”苏克萨哈抬起头问道。
“逝者已矣,还望爱卿保重身体,莫要伤心过度才是。”顺治点香后转过身,对着苏克萨哈道。
“臣见过吾皇万岁。”苏克萨哈见是顺治,立马跪下身去行礼。
顺治扶起他,苏克萨哈起身后,道:“皇上请坐,微臣叫下人上茶。”
“不用那么麻烦了,朕今日微服出巡,只为聊表悼念之意,不想惊扰太多人。”顺治坐下后,道,“坐吧。”
苏克萨哈一面坐下,一面道:“臣弟罪孽深重,不配让皇上如此屈尊降贵。”
“爱卿此话言重了,为抚民心,朕不得不让爱卿受委屈,还望爱卿海量汪涵,不要怪罪于朕才是。”顺治说道。
苏克萨哈听后大惊,慌忙说道:“皇上折煞奴才了。”
“到底是朕有负于你呐喇家,爱卿心中有气,朕也理解。”
苏克萨哈看着顺治,深深地叹口气,道:“臣不气,真的不气,臣知道,一切的一切,皆是臣弟咎由自取,能得皇上亲身前来吊唁,罪臣已是感激万分,又岂敢有半点怪罪之意。”
苏克萨哈此时心中有些隐约的暖意,他本以为顺治经此一事会对他提防疏远,却没想到一国之君竟亲自安慰他,他虽然做人八面玲珑,见风使舵,在八旗之中不怎么招人待见,但是对于顺治,对于朝廷,还是忠心不二的。
“朕早知爱卿深明大义。”顺治此时看向他,“多尔衮死后,朕已杀戮太多,不止将赵开心,冯铨等人贬职,更借口治刚林、祁充格等人以死刑,然而爱卿早年追随摄政王,朕非但未将爱卿治罪,如今反倒加官进爵,朕如此良苦用心,只盼爱卿能明白。”
“微臣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器重?”苏克萨哈听完顺治的话,竟有些疑惑不解,顺治亲政后,他本以为顺治会将他投闲置散,于是他四处笼络人心,甚至不惜靠拢安亲王岳乐,却未曾想顺治对他,其实早有一番打算。
只见顺治从袖中拿出一个奏折,放在桌上,道:“纵使爱卿无德无能,就凭这个,朕也不会断送爱卿的仕途。”
苏克萨哈拿起褶子打开,是他当年上书弹劾多尔衮图谋不轨的奏章。
“皇上……”苏克萨哈一时不知该说何为好。
“朝中的人多道爱卿是见风使舵之人,但是朕知道,爱卿心中仍有一番报国之志,爱卿此举,无非也是怕自己的将才还未施展,就已变成冯铨等流,朕理解,这亦相信,早晚,太后以及天下人都会理解的。”顺治说这话时,背对着苏克萨哈,目不转睛地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语气平淡却尽显招贤纳士之诚。一番抬举之词,给了苏克萨哈一个大大的台阶,说的他愧疚有余,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见苏克萨哈不说话,顺治拿起那封奏折,走到苏吗喇的白烛前,将奏折点燃烧了起来,道:“朕用三年的时间,清除摄政王的党羽,重掌朝政,如今亦该是解除内忧外患,替忠臣昭雪,平定天下的时刻,朕已派镶亲王重新彻查因多尔衮一事被贬之人,解朕内忧,却苦苦不能觅得另一人除朕外患。”
顺治烧掉苏克萨哈的奏章,亦是毁除了孝庄治他以罪的证据,这招仿刘备“怒摔阿斗,收子龙之心”的帝王之术,用的恰到好处,精妙无遗,苏克萨哈此时的心,亦尽归顺治所有,他不求别的,只求为顺治分忧,奠他爱新觉罗家百年基业。
“臣愿披肝沥胆,分皇上之忧。”苏克萨哈此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顺治见时机成熟,将已点燃的奏章扔进火盆里,扶起苏克萨哈道:“有爱卿这话,朕便放心了。”
“敢问皇上所指的外患是指?”苏克萨哈接着问道。
顺治此时坐下,忧心忡忡地道:“朕日前收边关八百里战报,其中提到孙可望与李定国之间的嫌隙已深,李定国带领兵马向广东另行开辟战场。孙可望直接指挥的军队驻于贵州和湖南西部的少数州县,孙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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