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设有监渡官……重绛轻轻道:“可这监渡官,是不是暗地借机敲诈过往船只和行人?”
萧佩看她一眼,“你猜的不错,且他是你舅舅王骅举荐的人。连巡查的官吏亦被买通。”
苏颜吃惊道:“那王骅……”
萧佩摇头,“六月二十二,他私下和朋友歌舞饮宴,通宵达旦,得知百花津出事也不怎么慌张,听闻意外结案就松了口气,看起来他只是贪财而已。”
众人又沉默,也即是说,这百花津,实际在王家控制之中,他们利用此处盘剥征敛,着实可恶。重绛更暗中叹息,无怪乎王宅如今这般豪奢。但,即便事发,以王家势力,他们推出几个小吏顶下此事即可,并不需谋害他人性命……
周缨到底是失足还是被害,他究竟因何而死,他发现了什么?
“还有一事,”萧佩道:“姜游在凉州说范果的武艺,似是楚泰一带的功夫,我差人去查了查,查到了一件很巧的事。”
范果,泰州人,自称游侠,他和王真之妻胡氏,是亲兄妹。范家穷困,早年不得已将范果的妹妹——范萼卖与他人。胡家夫人多年未育,正好抱养了个女婴,就是范萼,也即胡氏。不过胡氏应该不知道此事,胡家夫人后来生下一子,所有人都当胡家这对子女是亲姐弟。
另外,昨夜去杀范果那老仆名叫老金,对大理寺熟门熟路,可疑之极。仵作行人姜永,燕姊和我,一直在找他,他是此案最关键的证人。
他舍,准备进京城,虽人到中年,他步履仍轻快,心里则迷惘不定。
因为他心底有件事,不得不说,又不知该对何人说,又如何说。
那样东西还在甘州,自己此番遇险,种种波折,他思来想去,或由此物而起。
他刚进京城门,又开始踟蹰,漫无目的走了老长一截路,忽然醒悟过来,凭着模糊记忆,直向某处而去。
半道上,几张陌生的脸挡住了他。为首的妇人仆从打扮,笑曰,阁下可是薛源薛公吗?他觉得这妇人有些面熟,妇人又笑,奴是王真王郎君遣来,接薛公往家中小坐的。
王真,他听到这个名字,道声不必了,立刻就想离开。妇人身后几个男子,却围了上来。
“薛公入城不久,便有吾等耳目跟随,郎君盛情,公怎可推却?”
这日下午,萧佩送重绛和薛蜀葵到了苏家门外,对她们道,苏铤说过,此处乃他租赁的私宅,宽敞清静,他们夫妇及苏颜常居在此,不与苏枚同住,故而十分方便,大可安心。
薛蜀葵颔首,带着婢女先入内,留下萧佩和重绛默默相对。
重绛不说话,清澈见底的明眸里,既有他的倒影,也有无奈伤心。
他想起燕秋薇在清江酒楼,对自己说的话:你因为私心,一直暗中护着她,因你的人未找到案卷,你开始觉得,也许她真的一无所知,也对,蓝端若想他女儿活的长些,最好便是什么也不告诉她。年初,你发现王家似有异动,终于决定亲赴甘州。蓝府数次遇贼,你怀疑多半是王家派去的,他们在找什么?莫非原始案卷在蓝家?
他心道,蓝端病逝,王家百般试探,发现重绛确实不知情,加上她一介孤女,早晚要来投靠,终于放下心来。现在,苏铤和自己已经将一切坦白相告,耽搁许久的事,该回到原点了。
苏宅院内,蒲棠正等着今天要来的两个女子,夫君苏铤已告诉她这二人的身份,她亦知道了她们是小叔苏颜好友,不能怠慢,亲自迎接。
蜀葵和重绛虽不曾自负美貌,可也自小被京中女子拿来作比。两人见到蒲棠皆微讶,择朱从来以为自家娘子皮相上难逢敌手,如今愣愣不语。看蒲棠妍姿巧笑,秾丽娇柔之容颜,宛然十六七的少女颜色。她翩然过处,香雾空蒙,清气含芳,袖藏三春盛景。更兼为人温软端方,处事细致。
蒲棠将她们妥善安置在一处独院后,打量两人都疲惫尽显,也不多言,请她们好好歇息,便离开了。
薛蜀葵一人在自己房中,将这近一月来的事反复思索,天色渐暗时,她终于还是唤来采茜,“你去趟王宅,送张字条给王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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