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王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嫂嫂分明也是闺阁淑女，为何甘愿过这样的日子？

胡令嫣不以为忤，反倒露出一个凄美的笑。

“我和王郎，同病相怜罢了。”

“我知道他心底有谁，他们有缘无分，他心里很苦。可我比起他才是更苦，他还能远远惦念着她，而我心底那个人，早已是一抔黄土，青冢独向黄昏。”

王蔻再次呆住，半响才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嫂嫂心里，敌得过我兄长？

他属凉州冀北军中，延河之战后，他便不在了。

王蔻和胡氏一番长谈后，禁不住在内心阵阵哀叹，信步走到了王狻

书房内，王真和林曾晖正在品茗清谈。林曾晖此时也在守选，他和王真聊起这件事，王真道，妹夫不必着急，且在京城安心住下，我也想为你引荐几位近来熟识的朋友，闲来无事多走动，将来或许互相可为助力，岂不美哉。

林曾晖道，若如此，某当多谢兄长，今后也不忘此番提携之情。

王真微笑，他见王蔻进来，和颜悦色召她一齐坐下，三人相对饮茶，王蔻看他神色，回忆起刚才同胡氏的对答，五味杂陈，然而她对谁也不能说。

重绛听罢，陡然心惊后，更有一种百感交集。

她问王蔻，“为何现今，表姐愿意告诉我？”

王蔻笑笑，“也不为何，不过可怜同为女子的嫂嫂罢了。”

重绛品出她话里有话，待要追问，王蔻望着她话头一转，道：“表妹可知，我夫君现在何处？”

“听舅舅说过，似乎是在他老家景州？”

王蔻点头，“他是自愿离京回去那里的。”

重绛不明白，王蔻给她讲了一件事。

承平七年，林石德一日从大理寺回到官舍，将林曾晖喊去，两人单独商议了什么，她从窗外走过，看见两人的影子似在争执，就走近前去。隐约听见林石德好像是发现了某案案卷被调换，可他初任棘卿，恐此事影响他仕途，不敢声张，他和夫君商议时，夫君劝他如实说出来，或可得到宽宥。他不愿，他们父子因此闹翻，夫君自己去了景州。

奇怪的是那天他们争执后，夫君对我也冷淡了些，他回景州时，我原本要跟随他去，他却道夫人不必跟着我白白受罪，留在京城岳父身边吧。

王蔻幽幽叹息，“我不知那是什么重要的案子，更不知他这般待我的情由，将来表妹若是知晓，要来为我解惑。”

重绛抬眸看她，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