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鸳鸯戏水(2/5)
眸之内,神色肃然,并无闪烁其词。她活了几十年,回京城也不过是落叶归根,没必要给自己找个死不瞑目的下场。以眼神示意王镭送走赵嬷嬷,书房之内只剩下秦昊尧一人,他径自沉溺在思绪之中,赵嬷嬷说她在官府素行良好,也很难有接触外人的机会,难道是在搬到鸣萝之后?可惜,一切线索,却在鸣萝全部被抹去。
在她典当芙蓉图的典当铺附近,因为她隐姓埋名生活,甚至鲜少有人记得她的存在。
他想要得知的,依旧遥不可及。
但无意间知晓她在官府的生活,偏偏又给他带来更复杂更沉重的情绪,他始终无法忘记,她在马背上的释然笑意,虽然笑容很浅很淡,却是发自内心的快意。
那种快意,居然感染了他,像是一种毒性的花香,渗透到他的皮肉之中,仿佛再过些日子,就要腐蚀了他冷硬的心肠。
冬日的暖日,总算在没有风的时候,带给人些许暖意,穆槿宁正在这一天,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手下是还未完成的一副绣图。
这几年她才发觉,刺绣比很多事,都更能磨练一个人的耐性,还有容忍。
她专注于绣图的时候,不知不觉琼音已经端着茶水走到她身畔,她离开皇宫到王府,也就几日的功夫,却已经不再陌生,做什么事雪儿教了一遍,就有模有样的。
穆槿宁不曾抬起眉眼看她,端起茶杯,淡淡说了句:“看你的身手,就知道你学过武。”在阻挡李夫人的时候,穆槿宁就察觉到,琼音的身手敏捷,她窥探到了端倪,这两日也亲眼看到雪儿失手打翻的碗碟,琼音不假思索就接在手中,自然有她的本事。
琼音闻言,神色大变,眼底不无讶异,沉默些许时候,才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爷爷在江湖上卖艺,直到爷爷死了,我才进了宫,当了个宫女,在如意姑姑手下做事。宫里头可闷了,很久不曾舒展筋骨了。”
“每个人都有过去,你若放不下学武这件事,在我这里不必拘谨,只要没有外人在场,这庭院便是你练武的地方。清晨午后,哪怕是傍晚,什么时辰都可以。”穆槿宁瞥了她一眼,泰然处之。相处下来,她自然看得出琼音的本性,是个直肠子,热情直接,却也果断勇敢。她身边,是少了个这样的人。
琼音清秀面孔上,突地大放光彩,低呼一声:“郡主,是真的吗?”
穆槿宁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绣图完成大半,青山绿水,一对鸳鸯戏水,正是女儿家最长绣的图。她眸光清浅,嗓音落在清冷空气中,格外清晰。“你自幼习武,身手灵活,对风吹草动格外敏锐,雪芙园的琐事不多,有小阮小晴她们两个就已经应付的了。你往后必须常常伴我左右,王府内外,但凡有不合常理的人或事出现,你都要暗记于心,然后跟我细细禀告。”
“琼音一定尽心尽力,不负重托。”琼音闻到此处,面色肃穆却不曾行礼,而是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宛若江湖行走的人士一般。
银针穿过绣图,红色绣线在白皙指尖一寸寸牵扯拉出,穆槿宁噙着温柔笑意,低喊一声。
“雪儿,去把东西拿来。”
雪儿走入外堂,将一个红色锦盒抱在胸前,疾步回到竹林,轻轻放在石桌中央。
穆槿宁亲手打开这个锦盒,躺在红色绒布之上的,却是一把青铜色的佩剑,她抬眸望向琼音,只见她看的入迷,眼睛都直了:“这把佩剑是在京东典当铺买来的,听说叫清珑剑,有些年头了,不过还是锋利依旧,当下一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把佩剑很适合你。”
话音刚落,琼音看到穆槿宁允许的眼神,双手接过佩剑,在手中掂量掂量,睁大双目仔仔细细瞧着。这把清珑剑,比起男子佩剑,稍微短了三寸,不过佩在个头较小清瘦的琼音的腰际,却格外相称。
“雪儿姐,看我威不威风——”将佩剑挂在腰际,琼音满眼是笑,言语之间尽是骄傲。
雪儿却全然不给面子,挖苦了句:“好好的女儿家,日日带着剑,威风什么?也就郡主宠着你,惯着你,这把剑可花了我们郡主一个月的月钱,我看一点也不值当。”
“郡主真是好眼力。这把可是上乘的好剑,看这剑锋,看这剑鞘,虽然看上去很古旧,其实只要使上一阵子,就会亮丽如新,到时候那就吹毛断发,见血封喉。”琼音越说越来了精神,将剑鞘拔出,眼底满是痴迷的光耀:“要是店家识货,我看卖到几百两银子也可以。”
雪儿给穆槿宁换了一杯热茶,满不在乎地丢了一句:“你就是个剑痴武痴!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捡到了大便宜——”
“郡主,改日我在竹林里面打个梅花桩吧。”
琼音的话,却惹来穆槿宁会心一笑,她的确是看在如意已死的份上,才将琼音带出宫来。没想过琼音却能为她护航,身边多个机灵的人,又能掩人耳目,最迫在眉睫的她正要先找到是谁在暗中监视她。
琼音将佩剑紧紧抱在胸口,身子站得笔直,谈笑过后,清秀面容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眉眼之间的坚毅,才是性情流露。
清眸之中,划过一抹复杂颜色,穆槿宁神色不动,听着她们说笑打趣,心中波澜不惊。“你是要当我护卫的人,给你挑把好剑,也是理所应当。”
“郡主,我一定会好好用这把剑。”琼音眼底一沉,说的格外认真。小时候在江湖行走,只知道要认定一把剑,她暗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