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阴谋(2/2)

名号去建功立业，就算他做得再好，也只能得来他是靠岳父荫佑所得，这让翟修林很是不爽。满朝文武再也不把他当作是金科状元，都是当作颜明礼女婿对待，无论何事都首先奏请颜明礼再与他商议。因为颜太傅的专权跋横，他也必须事事无一巨细向颜明礼申报。

后来朝中左部侍郎提起的改革法令，他心中是极力推崇的，深知这是利国利民之举，可是因为颜明礼持反对态度，自己就连想要接触尹侍郎都异常艰难。最后圣上碍于颜明礼朝中势力最后将尹侍郎一众支持革新之人法办，翟修林心痛想要搭救，却无人相信自己，只因自己是颜明礼女婿，最后尹侍郎一众全部被处死。那一刻翟修林心痛到酗酒数日，被颜婉清告状，他又被颜明礼一顿痛骂。

转机就在一年多前，孕中的颜婉清突然暴毙，这让他很是伤心低沉，虽然颜婉清有诸多不好但是毕竟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室，况且肚中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儿。不过不知道为何，翟修林伤心之余，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他再也不是颜明礼的女婿了，也脱掉了颜明礼的身后党翼的帽子，更不用对颜明礼唯命是从了，这一刻他是欢喜的。

想到这里，翟修林收了收飘得有些久远的思绪，才发现自己不觉间已经饮完一壶酒。他拿起手边的长剑翻身飞下身后的小楼，在院子里对着明镜秋寒的皓月开始舞剑。

剑花飘零，似风似矛，跟着翟修林在空中不停翻飞，长鹰展翅，琼鲸潜游，虎啸龙吟，万林风过，招式在变化中慢慢开始没了章法，脚步蹒跚凌乱。

他渐渐收回手中的剑，也收回了所有一切曾经的回忆。他以为他以颜婉清的死为契，算是脱离了颜明礼的制挟。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走不出颜明礼编织的权利牢笼，只能再次重走之前老路。

如若翻身也只能重回颜明礼羽翼之下，至于怎样回去，翟修林已经在着手去做了。颜明礼是一个极其注重等级礼仪之人，克己守礼，看似铜墙铁壁密不透风，可是人总是有弱点。这个弱点就是他的子女。

即使他对待子女的感情很克制，但是一点不妨碍他深爱着他的孩子。所以当时颜婉清嫁过来之时带着名震京师堪比公主配合的嫁妆，就连陪嫁一起的庶出女儿也同份一致。世人都当说是颜明礼是看中翟修林所以让两个女儿带着巨额嫁妆嫁入翟府，贴补破败的翟府。却没想到这其中原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对女儿的深情，并且嫡庶一致的爱。

为此翟修林还特地暗示母亲让颜婉如主持暮言订婚之事，不出所料，消息一出，颜明礼先是派出府中所有得力管事纷纷出马帮助颜婉如，后又去侯府暗中摆平一切纠葛，为她女儿能完成任务铺路。即使他对庶出女儿态度异常冷淡，但是证明，颜明礼真的深爱着这个女儿。

所以翟修林还是决定从颜婉如入手，一切都会轻松起来。

不知道为何每次一想到这里，翟修林心中总是能浮现颜婉如圆嘟嘟，吃着东西鼓着腮帮子的可笑画面，然后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翟修林还清楚记得，全府所有证据指向颜婉如时，她身披麻衣在灵堂对着自己长磕十个长头，转身出门，眼神里的决然和倔强，刺痛自己的内心，像极了小时候镜中的自己。即使翟修林最后出于怜悯出面帮她洗脱嫌疑，她还是服毒自尽了。

虽然没有气息全断，但是却神仙乏术。每每想到那双闪着泪光倔强的眼神，翟修林都寝食难安，于是忍了数月之后还是趁着酒劲儿去她院子把了脉，正如大夫所言，早已魂归故里，只有一丝气息尚流。

谁知道次日，就听西房消息传来她活过来了，并且再无记忆。看着她后来天真烂漫的模样，翟修林虽然面上冷淡，但是心中却有些欢喜的。

既然能忘却前尘事，那般无忧无虑开心生活，翟修林只想她能够不靠近权势，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护她无忧到老就好。

没想到终有一日，翟修林还是要打破自己立的理想。想到这里，翟修林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他闭着眼站在竹林里，感受着穿林竹风，想要平复自己的亏欠之情，可是越是想要定神，脑中越是要浮现颜婉如纯真的笑脸，翟修林几近狂躁，干脆拿起整坛竹叶青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