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金牌(1/2)
我怒得几乎双眉倒竖:“王裕松!你果然是来消遣本宫!你来此就是要炫耀?炫耀你明目张胆地救了本宫的仇人?!”
王裕松继续叩首不停。
我怒极反笑:“好,好,好一个孝子贤孙,你祖上拼死挣来的免死金牌,如今你用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
王裕松低声道:“娘娘金枝玉叶,何必跟一个低贱女子计较。臣知道娘娘厌恶她,她玷污南华公主名节,实在卑劣!可毕竟这件事后来已经澄清,尚未酿成恶果,她罪不至死……”
我打断他:“陛下不立即杀她,便是为了彻底澄清此事。所以对她的判处,必是公开的;而你,也要公开地使用你家的那块金牌?”
王裕松隐隐咬牙:“是。她当初因为臣……的缘故,被臣家长辈逐出大魏,她身无所长,后来在岐国妓馆冒充公主……只是借此多挣些银钱。说来,都是臣年少任性,导致她犯下大错。恕臣大胆,难道雍国王室就一点错处没有么?她自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公主,可后来乍然得知自己只不过是个替身,又被抛弃、只好流落风尘……”
原来花弄影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
我冷哼一声:“你知道这些内情,来胁迫本宫?”
王裕松再次叩头:“臣不敢!裕松一直守口如瓶,也绝不会做出要挟胁迫这种卑鄙行径。裕松只是想求得娘娘对她的一点怜悯……”
我初次得知佛寺中有个女孩做了我的替身时,确实心怀愧疚。然而之后她冒充公主之名混迹妓馆,我对她的愧疚怜悯早被怒火烧了个干净。
王裕松似是已经麻木,机械地不停叩头。他面前地上洇了点点血迹,大约是磨破了额头。
见他如此,我终于道:“好了,金牌是你家的,你要用在谁身上本宫管不着。这次便罢,下次叫本宫再知道她作恶,绝不放过!”
看来王裕松并不呆,他知道如今我与萧朔不睦,就算他拿出金牌要求萧朔赦免花弄影,只要我这位皇后不揭过此事,暗里还是能要她性命。所以来到这里磕了这么多响头,换得我的承诺。
王裕松跪得僵硬,我火上心头,看他一眼都觉厌烦,甩手令他退下。想了想又问:“是陛下要你来本宫这里请罪的么?”
王裕松跪得眩晕,勉力站起来:“不是,是裕松自己要来。裕松毕竟与娘娘有故交,此番实在觉得愧对娘娘,只能前来谢罪。”
想起从前他赠我银钱时,还是个不谙世事、纤尘不染的纯善公子;听说在朝堂之上,他也从不肯为功名地位而摧眉折腰。如今我却令他折辱至此,我心里亦是愧疚。
他似是知我心思,宽慰道:“娘娘能谅解裕松,裕松已是感激不尽。至于那金牌,早些用掉,对王家并非坏事。”
他后一句话说得含糊,待他走后,我才想明白。萧朔曾与我提起过王家的免死金牌,言语间颇为不快。如今想来,免死金牌一出,无论何人都必须被赦免;那金牌便是一个能随时违抗圣意的豁口,而强硬如萧朔这样的君主,是绝不能容忍这样的豁口存在的。
因此王家这块金牌说来荣耀无限,其实是块烫手山芋。王裕松此番拿出来用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无关痛痒,正是萧朔乐见的结果;至于王裕松和王家,将会因为此事而沦为天下笑柄,并不是萧朔要关心的事。
我看着窗外落雪,想着那王裕松看着文弱呆气,却宁愿为千夫所指,也要救下曾经心爱之人,哪怕她已被踏进污泥、不得翻身,可谓用情至深。
这份情义,叫人又羡又叹。
哎,义父啊,你们王家又出了一个自毁前程的叛逆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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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又要到除夕,我虽在禁足,却仍兴高采烈地带着怀珈和晟霰在昆阑宫中张灯结彩,剪了好些红纸金鱼,和他们一起贴在窗上。
怀珈很是开心,要亲自贴,浆糊糊了一手,却毫不在意地抹在晟霰脸上身上。晟霰话还说不利索,磕磕巴巴地告状:“娘亲,姐姐糊、糊我……”
我和宫人们一起哈哈大笑。
我弯下腰安慰晟霰:“你是小男子汉,让姐姐欺负一下没关系的。”
晟霰嘴巴瘪了一瘪,很委屈却忍住没有哭。
我见他这小模样,忍不住抱起他举得高高,又哈哈笑起来。
宫人们见状似是吓了一跳,急忙想来劝阻,我笑道:“没事,晟霰不怕的……”
忽然背后伸出一双手,将晟霰稳稳接了过去。
宫人们哆嗦着行礼道:“陛下。”
我犹自带笑,一回头,见萧朔已将晟霰抱在怀中,沉着脸:“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举着他玩么?这样危险。”
我赶紧收敛面容,屈身行礼:“臣妾知错。”
萧朔扫一眼满户的金鱼窗花,冷哼道:“你倒是有兴致,禁足禁出了乐趣来。”
我不知如何接话,只好低下头不答。
萧朔便直视着我,神色冷冷,眼中却尽是怒火。
我在自己院中玩个窗花,你也恼成这样?果然如人所言,中意你时,你做什么都是对;待他变心以后,你做什么都是错。
晟霰伏在萧朔臂弯,闷闷地叫道:“爹爹。”
萧朔低头看他,脸上表情缓和下来。
晟霰重复道:“爹爹,姐姐糊、糊我。”
这小崽子见向我告状得不到我的维护,便又向萧朔再告了一状。
怀珈倒是笑嘻嘻,并不否认。
萧朔叹口气,捏捏晟霰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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