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绝望(2/2)
神色悲绝。“不可能……”她用力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你该醒醒,该面对现实了!”萧璠晃了晃她的肩,“你看一看,这个东西你认识的,是他离京之时,你亲手给他做的。若非他已死,这件衣服怎么会被丢在尸体堆中?若非他已死,他又怎会甘愿让别人取走他的衣服?我承认,承认宛珂是个英雄,是个铮铮男儿,可是他也是人,会痛会死,他不是不灭之神,你明白了吗?”
闻言,月寒婵的眼泪终于如决堤之河,迸涌而出。
她伸手将那件血迹斑斑的衣服紧紧抱在怀里,越抱越紧,而后将脸埋进衣服里,痛哭出声。
这是他的衣服,衣服上除了血腥味儿,还有一丝淡淡的荷香,以及他身上的气息。
可是,正如萧璠所言,若非他已死,这件衣服是绝不可能离身,这也是他向她承诺过的。
他死了,果然死了……
深深的绝望将她的整颗心都包裹,压得她快要喘不过起来,她用力地抓住自己的手臂,指甲扎进肉里,她却不肯放手。
萧璠见了,不由得吃惊,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顺势将自己的胳膊送了上去,月寒婵早已悲痛不已,顾不得那么多,一低头咬住他的胳膊。
许是心中太过悲痛,月寒婵这一口咬得很是用力,萧璠却没有喊一声,只是深深皱眉,而后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寒婵,不要这么对自己,好不好?”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喃喃自语,“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不是在折磨你自己,而是在折磨我……寒婵,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不能接受我?我恨只恨当年没有趁早出手,恨只恨,我一念之差,错过了你……寒婵,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
月寒婵缓缓松开他的胳膊,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不到也不愿去想,她所能记得的,只有宛珂那张温润清和的笑脸。
“你忘了……三年前,长月里的那一面,你忘了,你曾说过,大恩无报,今后若有机会,定会重重道谢……”萧璠嗓音凄冽,“可是,纵然你忘了一切,我却一直都记得……”
月寒婵恍然看着他,泪痕未干,许久,她缓缓张口,声音沙哑道:“你是……你是三公子……”
萧璠一喜道:“你记得?”
月寒婵讷讷道:“三年前,我在三生坊,京中官贵迎接远客,命三生献艺。舞队的小桃在献雾时扭伤了脚,险些被杀,我去为她求情,却惹得那些犯了怒的官贵把怒意牵到我身上,与下令杀我。正巧那时,一艘附近走过,与那些官贵交谈了一番,最终救下了我,也记下了三生坊,我去询问恩人姓名,那人只道相遇有缘,所以只留下‘三公子’的名头,便悄然离去……”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停下来,愕然地看了萧璠一眼,“那个三公子……便是你?”
萧璠苦笑道:“那时我已娶妃,否则,定会亲自出面向父皇提出娶你为妃。自那以后,我时常去三生坊探望你,可是你却从来都看不到我。直到两年前,那一日我终于说服母后,容我纳侧妃,可是当我赶到三生坊,却得知你已经离开了三生坊,去了宛府……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终究是晚来了一步……”
他轻笑一声,低头看了看月寒婵,“可是老天待我不薄,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对我的考验,寒婵,我能再遇你,娶你为妃,是我萧璠此生之大福。我求你,不要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人和事,不要把自己埋在回忆里,你要抬头看一看,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守在你身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月寒婵绝望地垂首,无力地将头枕在他的胸前,哭的无声。
“可是,我的心、我的感情、我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给了他,再也收不回来了……”
本是痛苦低诉,然在别人眼中,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动作、这所有的一切在一起,却隐隐透出另外一种意思,犹如是夫妻之间的亲昵与爱抚。
黑暗中,一道身影将自己完全隐匿在暗夜之中,一双眸子里却投射出清冷寒光,悲痛之色与浓重的杀伐之意并存,定定落在窗前,将屋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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