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44 章(1/3)
顾參走进小院,这本是间农舍,如今已不见主人家的踪影。
院子里不见人影,前间小屋里倒是坐着个身影,似乎正在等人。
此人在等谁,自然是等上门的客人。如今上门的客人,只有顾參一人。
所以,这个人等的就是顾參。
顾參见到那人,脸上既见不到一丝兴奋,也见不到一丝愤怒。大步跨进屋内,不客气地在凳子上坐下。
顾參伸手倒了杯茶水,顿时茶香四溢。喝一口,馥郁留香,暗暗感叹这些人倒是懂得享受。
尽管茶水足够好,顾參还是只喝了一杯。他在等人的时候,最不喜欢闲着。因为闲着,最容易失去警觉。
所以,当原本坐在屋子里的人终于有了动作的时候,顾參依旧还在喝那杯茶。
常寅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背于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參,面无表情。
顾參放下杯子,却未抬头,他向来不喜欢仰视他人,尤其是自己瞧不起的人。
常寅冷哼一声,说道:“竟然是你,顾沐。”
顾沐,十八年前是顾參的名姓,那时顾家尚算得上是一个门派,尽管十分不起眼。正因不起眼,才会卷入这桩被隐瞒真相十八载的公案之中。
顾沐是当年亲眼见证薛家毁于一场大火的人之一,那天夜里的火几乎将整个夜空都照得亮了起来,那夜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半宿。
顾沐见到奄奄一息的薛寒衣时,他已经决定,此生扔掉这令祖上蒙羞的名姓,丢弃这张懦弱的嘴脸。无论要做什么,无论要经历多少痛苦磨难,他都要偿完自己此生造的孽。
所以,此时无论面前的人掀起他内心多大的波澜,无论他此刻对这些人怀有多大的仇视,他都面目平静地看着对方,因为只有平静,才能一眼看穿对方的诡计,才能思考对策。
顾參放下茶杯,笑道:“自然是我。”
常寅瞪他,道:“你这叛徒,竟还敢来找我!”
顾參依旧没有抬起目光,双目平视前方,说道:“究竟是我来找你,还是你们诱我来找你,心中清楚。”
常寅不反驳,冷笑道:“当年若非因为你,如今江湖不会如此纷乱,你该当何罪?”
顾參却像听了个大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司常寅面色一沉,双眉紧蹙,喝道:“你笑什么?”
顾參将茶杯放在桌上,杯子完好无损,可是木质桌子沿着杯底向周围裂开,只听他说道:“我笑你们装模作样,我笑江湖人蠢,竟被你们骗得团团转。”
常寅阴恻恻地笑,说道:“江湖人,的确是蠢。宁愿相信漏洞百出的谎言,也不信有理有据的实话。我实在是高估了这群蠢货,为了一点点利益,露出了贪婪的面目。脸面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副镀金的面具。摘下那层遮挡,里面全都是见不得光的腐皮烂肉。难怪,你们武人的江湖,充满臭熏熏的假仁假义。”
顾參道:“常寅,你躲在黑暗里太久,已经完全瞧不见光线。”
常寅目光一沉,恼道:“你什么意思?”
顾參又抿了口茶水,说道:“陶老头儿总说江湖是面“百态镜”,是人是妖,一照自会原形毕露。妖魔眼中的江湖全是群魔乱舞,人眼中的江湖充满人情味儿。我看这话,说得实在太正确。”
常寅冷笑,嘲讽道:“一群丧家之犬见不得光,整天无事可做,便胡言乱语、悲春伤秋吗。”
顾參闻言,却只无奈地摇头,说:“我们活得可坦荡,从不担心夜半敲门这种把戏,向来百无禁忌。”
顾參瞧了眼常寅,戏谑道:“倒是你,十八年不见,脸色越发灰暗。怕是日不敢寝,夜不能寐。”
常寅像被戳中痛处一般,吼道:“闭嘴!”
顾參学着常寅的模样,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容,说道:“白天怕人偷袭,晚上惧鬼敲门。”
常寅面色一变,目光凌厉,瞪视顾參。
顾參丝毫不惧,笑得别有深意。
常寅见此笑容,恍然大悟般收回情绪,竟是叫对方掌控了情绪。他重新换上深沉的表情,说道:“你可不要忘了,今日此行所为何事。”
顾參冷声道:“我自然没忘。”
常寅听顾參语气,面上展现出笑意来。
顾參沉声道:“常寅,我今日前来不光为了解药,还要将前尘恩怨一笔算清楚。”
这回换常寅仰天大笑了起来,目光一凛,敏锐目光霎时迸裂出冷冽光芒,只听他说道:“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顾參一怒,却未爆发,忍耐道:“你意欲何为?”
常寅眯起双目,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毒,说道:“薛寒衣制造魔教谣言,派杀手蓝衣扰乱江湖。此人狡猾,巧言令色,蒙蔽沈怀玉,你说这样的人,是否该死?”
顾參拍桌,那木质桌子终于再也承受不了,碎了一地。只听顾參说道:“常寅,十八年前我敢救阁主,十八年后绝不答应杀他!”
常寅笑道:“那你便眼睁睁瞧着你的儿子去死吧。”
顾參怒从中来,欲冲动上前,却又暗自忍耐,不禁紧握双手,压抑怒火。
常寅幸灾乐祸道:“如今就让我瞧瞧看,究竟是你儿子重要,还是你那所谓的‘义’重要。”
顾參咬牙,一时难以抉择。
常寅自然看出顾參心中纠结,继续说道:“十八年了,你为薛寒衣卖命十八年,便亏欠了你儿子十八年。如今,你竟见死不救,我若是顾群飞,必然恨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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