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下流的侯方域(2/2)

耳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而不远处的秦淮河上，明月与灯光一齐澹荡在河面，数百只画舫划过，船上的歌女一个个抱着琵琶，半遮脸面，歌声凄清委婉，动人心魄。

侯方域再次回到南京，回到了这熟悉的秦淮河，心情沮丧。两边河房里住家的女郎，穿着半透明的轻纱衣服，卷起湘帘，不时诱惑地喊道：“公子，过来坐坐嘛。”

侯方域往前走了大约三四里地，拐进一条小巷，到了和方以智约好的怡香楼。

这怡香楼，在秦淮河里顶多也就算个二等，侯方域是闻名秦淮河的才子，怡香楼头牌姑娘雪依姑娘亲自来接。她的闺房中，左经右史，薰香袅袅，茵榻纱缦，琴棋书画布置罗列，并不亚于李香君的闺房。

雪依姑娘脱俗而又含有几分忧郁的气质，有一种特别的古典仕女韵味，也不比那李香君差多少，不过她的名气，比李香君差了一大截，也并不是因为才华差，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仪态妆容房事茶道也都不错，她缺故事！没有哪位像侯方域这样有名公子来光顾她这不入流的青楼。于是，雪衣姑娘对侯方域很热情。

不过，侯方域却没心情和她吟诗作对，一脸的自怨自艾。

方以智来了之后，雪依姑娘自觉没趣，陪了两杯酒就起身走了。

方以智劝侯方域道：“朝宗兄，据我所知，香君姑娘确不是见异思迁之人，流言蜚语，只要朝宗兄不理会，过些时日，自然便没人提了。”

“不要提那贱女人。说实话，我侯方域真没把儿女情长放在眼里。”侯方域道：“我的文章，密之兄可给皇上过目？”

“皇上……他看过了。”方以智说。

“怎么样？”侯方域急切问道。

“不怎么样，皇上说你的文章华而不实。”方以智据实以对，“而且皇上说，你的人品不行，fēng_liú韵事太多，将来有机会可能当汉奸，不宜为官。”

“啊？皇上真这么说？”侯方域绝望了，这文章华而不实他还能接受，毕竟可以改，他的人品，皇上怎么也否定了？

侯方域心中郁闷，多喝了数十杯，最后两眼翻白，语无伦次。

最终，醉得不成样子的侯方域，被两个女人搀扶着去了楼上的房间。

侯方域以为是雪依姑娘主动献身了，他也不拒绝，最后疯狂了半夜。

那一晚，到了下半夜，侯方域的喉咙一阵难受，起身点灯，呕吐一地。他刚躺的床上，两个白花花的ròu_tǐ，脸上无不抹着厚厚的粉，在这烛光摇曳的房中苍白如女鬼，侯大公子大叫：“见鬼了！”

“侯公子，那里见鬼了？”那两个被睡的粉头，被侯方域尖叫声惊醒，问道。

侯方域此时浑身光溜溜的，下意识地扯过一张薄衾，又惊又怒：“你们是谁，怎么会和我睡？”

“侯大公子，你真是薄情无义，奴等姊妹伺候公子，你一晚上折腾了我们姐妹三四次，现在却见人家像见鬼似的……”

“石榴姐，侯大公子是名传天下的大才子，能来光顾咱们姐妹，这次我们姐妹打个折吧。”那位胖粉头说。

看着眼前的两位丑女，侯方域一下子酒吓醒了，想赶紧付钱走人，但是摸了半天，钱包里竟然没钱。

“靠，你不会吃霸王餐吧？”石榴姐马上脸色变了，讽刺侯方域道：“作为复社四公子之一，你平时逛的那都是高档次的青楼，那叫fēng_liú。你今晚一次要了两个粉头，还没钱给，这可就是下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