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1/2)

梦中，似有乌云盘旋。

少年腾云驾雾，化身为剑，追逐一坦胸露乳的和尚，这和尚皮糙肉厚，身上似有护体金光，兵器难伤，可自己又是岂是寻常兵器能比？少年全力追赶，打得那和尚惨叫连连。

那和尚眼见敌不过自己，竟飞身钻入一片闪电雷鸣的乌云之中躲藏。

乌云在山顶汇聚，那云下山岗似乎有些眼熟，正要追杀和尚，突然听闻山腰上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青子！周青青！”

是小头佬儿！是那个口技奇特的大嗓门！

少年拨开乌云，细细往山下瞧，看到山腰上站着一个身着兽皮的魁梧汉子，浑身透露出一股草莽之气，正开口咧嘴对着自己笑，是韩四平！

苏杰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正要开口应答，突然风云翻滚，眼前场景统统消失不见……

......

苏杰醒来，发现躺在一个厢房里，不知睡了多久。

厢房宁静素雅，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盏儿臂粗细的蜡烛安置于桌上。

火光摇曳，照亮了墙面上图案，那是一副褐色的道人盘坐图。

吱嘎——

苏杰刚坐起身，便有人推门而入。

来人面色阴郁，浓眉大眼，有两条深深的法令纹，正是那名官员。

官员身后跟了一人，正是呵斥苏杰的那名英俊的青年游徼。

青年游徼站在一旁，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与一只毛笔，他在口中舔了几下润了润笔，像是准备记录。

官员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他斜着身子看着苏杰，问道：“姓名，籍贯，干什么的。”

“周青青，庙下村人，山中捕猎为生。”苏杰老实回答，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少年，略带忐忑地询问道，“你……你是何人？我在哪里。”

官员还未开口，一旁的游徼剑眉一竖，对苏杰呵斥道：“问你什么答什么！不得提问！”

这人怎么回事，吃了火药了么，长得英俊了不起么。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苏杰总觉得这青年看他不爽，总跟他作对。

官员的声音沉稳有力：“我叫箫绩，是新野县城的县尉，掌治安捕盗之事。”

不待苏杰反应过来，箫绩和颜悦色道，“木盒中的银两是你的吗？”

苏杰怔了一下，怎么把那盒银两给忘了……他脑海念头如闪电跳跃般转动，瞬间做出了决断。

“什……什么木匣……多少银两？是我的，那是我爹留给我的。”苏杰磕磕巴巴地说了几句，马上双目乱转，装出一副贪财的模样。

“呵呵。”箫绩轻轻哼了一声，嘲讽地笑笑，显然不会把他的话当真。

“最近村里来了什么陌生人？”箫绩似乎不经意地随口提到。

“陌生人......”苏杰突然想起那名红衣小孩，他喃喃道，“有一个穿红衣裳的小孩，跑起路来飞快，车马都赶不上。”

箫绩面色一肃，徒然凝重，与年轻捕快对视一眼，游徼立即出门而去。

他盯着苏杰，收起二郎腿，脸色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缓缓开口：“待会卫仙师来问话，不得有丝毫隐瞒。”

苏杰点点头。

不一会儿，卫仙师来了，白衣飘飘，一副神仙风采。

一旁的箫绩立即起身，给他让座。

卫仙师也不坐下，居高临下听苏杰说起所见所闻。听完，卫仙师对着苏杰抬袖一挥，一道清风吹拂向他脸庞。

苏杰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问道了一股浓烈的香气。

“是不是这股味道。”

苏杰一愣，当时有山风，他又疲又累，哪有注意到是什么味道。

当下老实回答：“没注意。不过他腰上挂着一只猩红色的香囊，上面的刺绣非常精致。”

“香囊？吞阴袋？”卫仙师喃喃自语，又听苏杰开口：“小子还见过一件耸人听闻的奇事，不知若是说出来能得到什么奖赏。”

“大胆！敢对仙师不敬！”旁边的箫绩瞪了苏杰一眼。

卫仙师闻言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讨要上次，当下笑笑道，“你想要黄金白银，想必箫大人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不！我想要拜仙师为师，跟随仙师修行！”苏杰鼓起勇气，决定将此当做筹码。

他决定孤注一掷，赌这一把，赌自己所言能打动白衣道人，赌自己能跟随仙师修行，赌自己重新认识这片陌生的世界。他想修仙，为此不惜押上性命，压上将来的自由。

白衣道人心中一动，脸色却是一沉，没想到这区区凡人竟想与他讨价还价。

他眯起好看的眼睛，嘴角微勾，缓缓开口，“我乃月影派驻守如南郡的法师卫子玠，来此是为了追查闻香教，我暂且收你当个随身童子，立了功便赏赐你法术。日后若是修行有成，能成就一方力士。”

苏杰皱了皱眉，他觉得这话大有水份。

他不知是否该相信卫子玠的许诺，他前世是一名赌徒，是说惯了晃眼的人，所以最清楚不过承诺的脆弱。

可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很像前世的古人，讲究信义，一言九鼎。

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县尉与游徼，卫子玠回头一个眼神，两人立即退出房间。

两人走后，卫子玠面露不耐：“什么异事颇大，快快讲来，若是敢撒谎诓骗，你应当知道后果。”

“那日我在馍谷山上，看见……”苏杰决定说出那日见闻，略过了劫财一事，只说自己在云端见到的奇异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