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化人二(2/2)

如今已经二十二岁算不得小的，不过孝正是顾战顾平看着长大的这才还会在私下里叫一声小皇帝，只是两人时常感叹昔日那个会拽衣角诺诺胆小的小孩长大了，学会堤防往日亲近之人，皇家无情，莫过于此。

惠妃不愧受刘孝正独宠，只见她今日穿得梨白戴红衣料都是上等，轻盈若无物。不施粉黛，只戴了两三支珠花，本她怀了身子该有中即为人母的温婉，可一身玲珑小巧的打扮偏偏显得她稚嫩了几分，可四月有余的肚子还是显了怀娇弱得像雨中的娇花，孝正便添了一种怜惜之情，更是将惠妃爱到骨子里了。

“枣放到小桌去。”

“是。”当康低头退到一边，孝正帝和惠妃你侬我侬，宫女上完菜再低着头躬身依次退了出去。当康跟着膳房的宫女出了门，然后出了宫门便站在一边让膳房的回去了，然后反方向离开，便是这样膳房的以为她是平宁宫的，平宁宫的以为她是膳房的竟然让她混过去了。

“孝正不是。”当康快步离开平宁宫，她不能在这待久了免得被人发现她是凭空多出来的。

“……你用了多少些血？”

“血？嘀咕什么呢？”王氏拿筷子给顾瑾夹肉，竺桑面前的碗里堆得跟个小山似的，偏顾瑾今儿就是不愿吃她夹的菜。王氏纳闷，觉得瑾儿今日冷漠了挺多又说：“哼唧今日怎么没来吃饭？”哼唧便是当康另一个名，平日府里开饭她必定准时到的今日到晌午了还没见过踪影。

“哼唧还睡着呢，怎么叫都不醒。”崔妈妈回话道，王氏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继续吃饭。

当康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放了多少血，她在腿上割了根口子疼得自己都不敢看伤口，等觉得血止住了自己已是个稻草人了。这般兜兜转转当康发现后宫四处转悠的太监实在是不少，又不敢在一处待久了，便还是去了御花园。

没想到不久前还静谧的御花园此时已经挤满了人，当康不远处迎面有说笑声传来，她赶紧低头垂首在一旁。

一行人近了，身前的宫女齐齐一幅身，“佛爷吉祥！佛爷万安。”

当康头回见到这种场合，吓得一愣赶紧学着宫女一矮身。

宫女唤佛爷，来人应是新帝孝尚的生母，佛爷来游御花园，各宫都得让行，遑论一群下人，佛爷一行人行至当康面前。眼前尽是晃悠悠的裙摆，当康这才发现随行的有一男子，男子穿了一身灰衣，看着成色布料都是下等，这般打扮不应该出现在宫中才对，可是这人居然能伴在佛爷左右游园！

“少爷今日午休还听故事吗？”小甲净了手给顾瑾宽衣，伺候他午睡，小乙走了进来。

“……今日就给少爷讲凿壁借光……”

“读这个。”竺桑打断小乙的话扔给她一本书。

“啊？喔，好”小乙翻了翻，发现这是本闲书书中大多讲得是男女之情，好不容易看到一篇又有些晦涩难懂，只得硬着头皮读。

《淮南子天文训》：“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

“佛爷小心脚下。”温润的少年，年纪听起来不大，直到一行人走远了，当康才敢把头抬起来，她的手已经汗湿了，胸口传来一阵一阵的灼热感。

“我看到他了！”当康悄悄追上两步，站在远处，少年身边簇拥着的都是宫女、嬷嬷，在一群女眷堆里，少年十分瞩目，可是只有一个背影。束着发，着僧袍。

“……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嗯。”竺桑懒洋洋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