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绿水长流(1/2)

萧雨庭习惯早起，所以早早到了客栈大厅，要了些小镇特有的甜米粥，就着馒头，吃了个简单的早餐。

小镇开始忙碌起来，摊贩们摆开门面，因为早市还未开，相邻的摊主三三两两凑成一堆，妇人们大都聊着家长里短，哪家男人在外头有了人，嚷着休妻，哪家亲戚在京城做了官，全家跟着搬走了，哪户的可怜孩子，在北边战死了，朝廷给发的抚恤金叫贪官跟贪了去，妇人们聊着这些道听途说的鸡毛蒜皮，一个个眉飞色舞，跟自个亲眼见了似的。

男人们则说着荤话，尤其是对着尚未结亲的年轻小伙子，大呼腰疼，刻意自己告诫自己，以后要节制些，倒还真让那些个还在辛苦挣钱当聘礼的雏儿眼红得紧。

街上陆陆续续有了车马闲人，三五成群的孩童站成一排，每人拖着一根留着尖上叶子的竹竿，骑在上头，数了三二一，一齐往屁股上狠狠一拍，嘴里喊着“驾”，一溜烟跑了出去，竹叶激起街道上的灰尘，还真有几分沙场跑马的气势。

如此再平凡不过的市井生活，如长流的绿水，在这座天下的每一个角落发生着。

街上人开始多起来，吆喝声，叫卖声，因为稚童激荡灰尘招来的骂声，好不热闹。

向天涯，小和尚逐渐下楼到了大厅，至于惫懒的师兄季剑一直到一行人收拾完毕准备上山，才慢腾腾的打着哈欠下了楼。

丰腴老板原本再柜台上拨打算盘，看见几个人准备出行，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上前来，带着歉意道：“几位贵客见谅，原本妾身打算今日带几位四处走走，无奈手底下的账房先生家里有人故去了，妾身如今实在走不开，要不我让伙计代我，给几位做个向导？”

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人陪同的萧雨庭，正中下怀道：“掌柜的客气了，我们随便逛逛，就不劳烦了！”

丰腴妇人没有强求，施了个万福，“既如此，望几位尽兴！”

一行人出了客栈大门，也不问路，往左走了一段距离，又几次拐弯，穿过几条巷弄，就来到了青山山脚，如此顺利并非他们中有人识得路途，委实是这山太过显眼了。

山不算高，可实在陡得厉害，如同利剑从土里钻出半截，直指上苍。

只半个时辰，萧雨庭几人就到了山顶，向天涯学着那些求神拜神的人，有模有样，在那座香火果然很旺的山神庙前认真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说了些什么。

传说不可尽信，可这种事又岂会空穴来风，拿山缩海的神通，不一定要真神仙才有，就是当今世上，有这种神通的，也不止一两个。

萧雨庭与师兄季剑四处观望，可惜没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算自负如季剑，以他如今八境初期的修为，也能做到一些世俗人看起来是神仙的神通，如御风而行，躺在云头上晒太阳等，可要他陆地拔山，实在是难为他了。

季剑正入神，萧雨庭却突然说道：“我似乎到了五境瓶颈，有机会冲击六境了！”，上一次与人屠子的生死大战，让他自己捡起了放下多年的拳，加上最后长久积蓄的一刀，萧雨庭突然有了“无债一身轻”的感觉，多年积郁心中的不快，都随那一刀，消散殆尽，今早以后的所见所闻，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祥和。

季剑半点也不觉得奇怪，淡淡道：“几年前，你就已经五境巅峰，只是朝夕的事让你没了心气，迟迟无法破境！你的天赋的确不如师兄姐们，但也绝对不差了，再说了，以你气府窍穴先天贯通的条件，破个六境七境，还不是小菜一碟，心里那道坎，你一直不肯迈过去，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破境？不过，你现在察觉到了瓶颈，证明你找回了以前的你，迷失了这么多年，回来的感觉好吗？”

萧雨庭望向远方，没有回答师兄的问题，只是对着蓝天、白云、绿树、微风，以及山下的袅袅炊烟，长长的舒了口气。

向天涯礼神完毕，因为错过了日出，山上也不值得久待，一行人就准备下山。

刚走没几步，萧雨庭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样的青色衣裙，一样的木剑，就在萧雨庭看见青衣女子的同时，青衣女子也看见了他，见那个自称豫州马萱的女子走向自己，萧雨庭也停下了脚步。

青衣女子从腰间解下羊皮水袋，递与萧雨庭道：“多谢公子当日赠水之恩！”

萧雨庭也不矫情，接过水袋，顺手递递到徒弟手中，“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青山镇遇到姑娘你。”

青衣女子微微一笑：“真是失礼，那日走得匆忙，未请教公子名讳？”

“萧雨庭，昆州人氏，得以结识马家大小姐，实在有幸。”

季剑在一旁，见师弟与漂亮姑娘客套寒暄，也凑上来，“我叫季剑，四季的季，剑术超群的剑。”

青衣女子震惊道：“公子榜第三，佩剑‘不周山’的季剑季先生？”

季剑脸色呵呵一笑，左右张望，脸色尴尬道：“别……别叫先生”，随后指了指萧雨庭，“跟叫他一样，叫季公子……”

“豫州马萱，见过季先……季公子！”

季剑干笑两声，“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青衣女子见礼后，突然一转话锋，直接问道：“两位公子，可是欲往江阴？”

萧雨庭一挑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家族传信，天下各路人马，齐聚江阴，连我马家死敌养尸人，都在江阴一带出现，几位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