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除夕(2/2)

王氏的娘家也是一个殷实的家庭，因为一次赶集，王氏被无赖戏耍，被沈家兴给救了，王氏的父母就做主把她许配过来。

沈如不由的想到，如果姥姥姥爷知道王氏在这里受的苦，知道外孙女差点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

“娘呀，咱啥时候去姥姥家？”

王氏一愣，脸色有点难过，“初二吧，如儿是不是想姥姥了？娘也有好几年没有去过了。我记得那时候你才三岁，这一晃眼都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

她又看了看小五，“那时候才怀了小五，你姥还让人给摸了肚子，保准这一胎是男娃呢！”说着脸色有点微微发红。

“娘，这几年，咱咋就没有回我姥家？”

王氏苦笑了一声，没说话，而是沈叶开口了，“还不是因为咱奶，说要待承姑姑他们。”沈叶的脸色也不好看。

沈如到时没有太多姑姑这方面的记忆，只是知道，每次姑姑们回来也只是待半天，吃完午饭又都回去了。而且每次来，她们都会待在北屋，从来不会去他们住的西屋。

给她的感觉就是，人家才是一家人，自己这一股不过就是局外人，给人家做饭的老妈子吧。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要跟王氏在灶火旁吃，而且都是他们吃剩下了才能吃点菜汤。

不过二叔和三叔家的丫头却不是这样，他们不用干活，还可以在北屋吃饭，还能穿漂亮的衣服。王氏每次跟他们解释，就是他们只过年才回来，让着点他们。

可让来让去，只能觉得自己很卑微···

“娘，今年咱不用管我姑他们，让他们自己待承吧，咱会我姥家。”

“这···看看吧。”王氏没有把话说死。

守到半夜，沈如几个孩子实在困倦，便和衣躺下，因为到了寅时三刻就要起床，在村里各处去百年。谁家来的人越多，证明谁家子孙多，人员旺。有的家庭把席子铺在大门外，最年长的人就坐在院子里等着没有出五福的家人来拜年。这样也能说明家庭和乐，人丁兴旺。

沈家是外来户，沈家老爷子从外地搬来的。在当地没有什么五福之内的人家，所以只能沈家自己家人百年。

但是蒋氏还是特别讲究的，每年都是寅时三刻，在院子里等着家人磕头，如果晚了一时半刻，她也绝对不会留脸，大过年的什么难听话都能说出来。

本来本村的人家也有来拜年的，可是每次听到蒋氏的骂声，也退却了。

不过，这也没有影响到蒋氏，她还是一味的按照自己的习惯，等着家里人拜年。有一次，小小的沈如曾听到过，蒋氏小声的骂村里的人不懂礼数，说什么大户人家从来没有这么不懂规矩过。

现在想来，沈如觉得很可笑，这么一个农村老太太，怎么会懂那些大家子的规矩。

沈如还没觉得睡多久，就感觉有人在推她。睁眼一看，王氏正笑着看着她。沈如刚想张嘴，王氏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哦，忘了这个习惯，过年期间都要说吉利话，王氏在蒋氏手底下过得比较谨慎，怕孩子们说错话，每年都让他们少说话，尤其是大年这一天。

“娘，新年快乐！”沈如还是张嘴说话了。她既然想让这些包子独立起来，就要打破以前那些不合理的规矩。

沈意见沈如说话了，他也学着说新年快乐。

看着这两个小脑袋笑嘻嘻的，王氏也笑了。

沈如想，这不是很好嘛？都出来了，何必再那么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