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叔伯(1/2)
“什么?那老不死的真把人找回来了!”
“有人在城外看到了他,身边还跟着一壮一瘦的少年。看时辰,估摸着也快到了。”
一道消息打破了宅院主人的闲情逸致,原本赏茶的心情也荡然无存,握着茶杯的手更有些青筋暴露。
宅院不小,光进进出出都有数十道门,其内更是假山小湖,亭台楼阁,乃是富贵大宅,更是几代人起起伏伏攒留下来的,实属不易。
好不容易搬进了主宅,享受了几年光景,暂时作为此间主人,他还真舍不得拱手让人,虽然原本就不属于他的,说来也只算是物归原主,但待久了便觉得是自己的了,真让出去了就如同割了他的肉,夺了他所爱。
最好的结果是原主人不回来了,能继承这宅子的人也断了音信,哪曾想留了个忠心的糟老头子硬是将人拉了回来,将砧板上的事闹起了风波。
茶杯放了又放,环顾了这大宅子,除了住进来那会,前前后后看仔细,里里外外逛个遍,这几年懒散了都未曾留意,今天再看却怎么看都嫌不够。
另一个稍年轻的忍不住了,“大哥,你倒是给个话,到底该怎么做?老不死的是个老顽固,现在更是把人找回来了,定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那年长的,贪婪的望了眼宅院,砸吧着嘴,似乎在品茗着那听说是从州城运来的香茶,“还能怎么办,当年怎么住进来的便怎么住出去,不是自己的终究要还回去!”
年轻的显然是个急性子,跺跺脚,“大哥,吃进嘴里的哪能吐出去。”
“话虽如此,人被他找回来了,不可能赶出去!总要给点交代。”
“我们毕竟占了人家院子、拿了人家铺子,说到底都是二弟家的,他儿子管叫我们声叔伯,当长辈的总得有个长辈样。”
年轻的沉默了下,说道,“大哥,这个道理我懂,可我心里不甘心啊。”
“我也不甘心啊!瞧瞧这房子多大,可比我那破落院子大多了,这才是主宅啊。”
“那你……”
年长的摆摆手,“当年我们以二弟常年不在家,甚至数年未归,家业没人打理为理由进了主宅,掌了店铺,现在是不能用了!”
“那现在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有丫鬟急促的脚步,“老爷,钟管家回来了!”
“该来的总归要来!”
年长的慢悠悠起了身,年轻的磨蹭着满脸不愿。
走到门口的时候,年长的回头,没头没脑说了句,“我们那侄儿今年十四了吧!”
年轻的不明所以,“是啊,十四了,不小了。”
“听说他活不过十五啊!”
年轻的回过神,脸色微喜又愁道,“你是说……就算如此,还有个大的呢!”
“我怎么记得大的是捡回来的啊!”
……
望着那柳家宅院的牌匾,柳存也有些唏嘘,虽然在记忆里已显得有些模糊。
望龙城柳家也曾显赫,作为帝都柳家的旁系,先辈也曾是世袭侯爵,只是逐渐没落,到了柳存爷爷一代方才有些起色,听钟伯口述,爷爷柳木当年天纵奇才,支撑起家业,后却与祖母相恋到最后与人争斗而死,祖母更是生下父亲后不知所踪。
父亲柳腾云作为爷爷独子,却在二爷爷家抚养长大,柳腾云也是天资聪颖,从小就开始担起了振兴家业的责任,终于凭着他过人的天赋,修为有成,支撑起了这摇摇欲坠的柳家。
柳家稳步发展,十几年过去倒也有声有色,只是柳存出世,柳腾云常年奔走,无心打理家业,柳家始又没落。这几年未曾归家,毫无音讯,家主之名更是有名无实。
现在柳家主宅也住进了柳存的叔伯,也是柳腾云的堂兄弟!
路上钟伯也跟柳存介绍了他的叔伯们,堂伯父柳腾蛟,是二爷爷长子,比柳腾云还大几岁;堂叔父柳腾言,也是二爷爷之子,比柳腾云小两岁。柳存爷爷柳木有兄弟姐妹八人,除柳木自己只生一子以外,都有子嗣无数,因此柳存的叔伯姑母实属不少。
柳腾蛟是个四十来岁、留着一寸颌下胡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跟着一个脸盘黝黑稍显年轻的三十多岁的清瘦汉子,那便是柳腾言了。
在钟伯的引介下,柳存跟两人道了声,“堂伯、堂叔好!”
富贵也瓮声瓮气的叫了两声。
柳腾蛟打量着柳存,脸上丝毫看不出对柳存的不满,倒是柳腾言脸色有些阴郁。
“像,真像!”柳腾蛟感叹道,“跟二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们也别总站着,进屋坐坐。”
柳腾蛟表现得很热情,柳腾言倒是显得不冷不热,自始至终没怎么说话。
柳腾蛟问了柳存的近况,他也隐约知道柳存在这几年都在外医治,却未曾知道所谓的丹谷。
柳存都一一回答。
“可怜了你这孩子。”柳腾蛟语气唏嘘。
“既然回了家,你便安心住着,要什么,少什么,都可以和伯伯说。”
又道了些家常,钟伯忍不住插了句口,“大老爷,现在少爷也接回来了,您看,家业是不是也该让少爷打理了?”
砰地一声,柳腾蛟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柳腾言一脸不满盯着钟伯。
“存少爷一路舟车劳顿,先去休息,我叫下人安排吃食,等数日后家族夜宴,族中子弟皆会参加,也算是为存少爷接风洗尘。”
很快,柳腾蛟打了个哈哈,嘴里却止口不谈归还家业的事。
……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