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改道(1/2)

霪雨霏霏，连月不开。天际挂着雨帘，山上的树木笼罩着层层雨气。仍旧有一些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在泥泞的大路上艰难的行走着。

一辆马车举步难行，车夫举着缏子不断抽打着眼前拉车的两匹枣红大马。

马车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胯下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蓑衣里面穿一身绣银线锦缎长袍。如墨般的黑发用一个白玉发冠束在头顶，此时被雨水淋湿了，有几缕落下，挂着的雨滴摇摇欲坠。肤色白皙，一双眼睛像幽幽水晶一样澄澈明亮，高挺英气的鼻子，薄薄的唇带着上翘的弧度，有着早晨鲜花上晨露折射出的太阳的光彩。

估算着时间已经不早，他对着马车里说道：“娘，我去前面探探路，不知道刚才来时已经淹到水里一些的那座桥还能不能过去了。”

马车中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虎儿，你去吧，但是路上万万小心。”彼时就只听到马车外扬鞭策马的声音。

虎儿到了河边，颜色混沌的河水夹杂着树枝和枯叶奔流而去，原本通行的那座石桥已经被水淹没，只能隐隐看到河岸上桥墩的痕迹。虎儿望着被阻断的道路，又四下看了看，拨转马头朝着河的上游疾驰而去。

路上正巧遇到两个路人，虎儿急忙下马上前作揖问道：“请问二位，这一路除了下面河下村附近那座石桥，还有哪里可以过去鹿山县？”其中一人把背上的东西往上提了提，说道：“离这里远处河上游还有一座桥，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淹过去一半了。”虎儿想了一下，问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过河去吗？家母和妹妹还在远处马车上，这道路泥泞，雨水不住，马车难以前行，恐怕她们赶到这桥已经淹了。”另一个人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只能绕道到梅林县，然后再去鹿山县了。”虎儿一听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他匆匆道了谢，骑着马朝着来路飞奔而去。

远处越来越近的是马蹄踩在水中发出的声音，只听到一声马的嘶鸣，妇人拉开了车帘，朝外焦急地看去，来人正是去前面探路的虎儿，他面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说道：“前面的桥彻底被河水淹了，无法过去，另一座桥按照马车行进速度我们到了那里，也有可能被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绕道到隔壁梅林县然后再回家。可是，可是，爹一向不许我们家人踏入梅林县，娘，您看这该如何是好？”妇人叹了口气，说道：“都怪我一定要过来，但是你们也知道，今年暴雨成灾，大家全无收成，我自当给大家送一些吃的。我们这次去梅林县也是没有办法，那就绕道梅林县吧。”

虎儿给车夫指了路，车夫调转了马头，朝着梅林县方向出发了。

此时车中传来女孩子呜呜的哭声：“我想回家，我担心我爹娘。”妇人安慰道：“你爹娘会照顾好自己的，过段时间他们都会来看你的，没事，去了我家就和在自己家一样。”这时传来另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对呀，姐姐，你不要哭了，有茉儿和哥哥陪你玩，你不要哭了。”

虎儿听到女孩的哭声，内心有些不忍，说道：“娘，要不然让兰儿回家去吧。妹妹这么小离家，大叔、大婶也会担心的。”里面的妇人突然厉声回道：“虎儿，这万万不可，我好容易说服了你爹接了兰儿去我们家，你也知道，你爹现在执意要……，哎，不说了，到家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虎儿叹了口气也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小女孩撩开了车帘子说道：“哥哥，哥哥，外面一直下雨，你也进来坐在车里吧。”只见这个女孩十岁左右，头顶两侧系发而结，髻中两缕头发在两侧垂下，肤色白皙，脸颊透出红润的颜色，一张倒三角小脸，尤其是那双眼睛神采动人，小巧的鼻子恰如其分，好看的唇瓣一张一合尽显可爱。

虎儿一脸宠爱的看着女孩说道：“把帘子盖上吧，外面下着雨呢，别让雨跑进了车里。你陪着娘和兰儿吧。”兰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瞥了一眼马车外的男子，一抹红晕爬上脸颊，马上又低下了头去。

茉儿嗯了一声，放下了车帘子，叽叽喳喳说起了自家的趣事，逗得兰儿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天色越发暗了，雨势还是原来那样，不见有减弱之势，车夫吆喝的声音和鞭子抽打马匹的声音更加频繁了，但是泥泞的道路让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突然马车轮子打滑陷入了泥潭中，马匹长鸣嘶叫，前蹄跃起也未能把轮子拉出来。

车里的妇人掀开帘子，望着车后，眼神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虎儿一跃从马上下来，走到妇人面前回答道：“没事的，娘，车轮子陷进泥里了。”妇人一听，提起裙子就要下车，嘴里说着：“我来帮忙推车子。”却被虎儿一把按住了，虎儿说道：“娘，有我在呢，这不是您干的活。”

妇人面色上有些责备之色，说道：“为什么我不能干，多年前咱们家也是耕种、采药为生的。”虎儿看到母亲脸上的不高兴，陪着笑说道：“是，是，我不是说您不能干，只是说现在有我在，不用您干。”说着虎儿使了一个眼色给茉儿，茉儿抱着妇人的胳膊说道：“娘，现在车上都是三个女流，自然保护我们的重担就落在哥哥身上了。”说着，呵呵笑着看着虎儿：“哥哥，你说是与不是？”虎儿小鸡啄米的点着头，说道：“对对对，娘您坐着吧，有我呢。”妇人用手指了指茉儿的头，眼中满含爱意，嘴里却说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