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2/2)
:“小殿下,这些年过得可好?”家常话又多了些深意,安阳不知文博侯府是何深意,她不懂外间的关系,亲生的父子都信不得,更遑论表亲。她点头应道:“尚可,不缺衣食。”
“小殿下的性子有些像阿衍,洒脱得很,如今的形势,您不如归上官家,撇开了公主的身份,您也不是百姓议论的对象了。”沈洛云执起茶壶,给安阳倒了杯水。
“如何归?”安阳来了兴趣,托腮看着眼前的阿嫂。
其实,她求的也不过是一份平安罢了。
沈洛云没想到她如此直接,执着茶壶的手颤了颤,纤瘦的脊背微弯,诧异道:“你也有了这等的心思?想来你被父亲说中了,都非贪慕虚荣的人。”
“阿嫂说得很简单,我醒来后前事尽忘,若非陛下坦言,我都不知自己的身份,前朝遗孤,怎听都不好听。陛下若有心思大婚,我也能得块封地去躲难,如今这日子,总感觉被人掐着脖子。”
“你若愿意,我去告诉父亲,让他上折试试。”
沈洛云说话也爽快,并未有半分的言辞闪烁,让安阳多了几分好意,望着她温平静陌的脸,低低道:“那便试试,我觉得陛下大婚,我就可以解脱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这个半路捡来的可以丢弃了。”
安氏已亡,上官府也算舅家,待上一段日子,无人再盯着她,也可溜之大吉。不然四面楚歌的感觉,总觉得哪日就会丢了性命。
一些话说得,但也有的说不得,沈洛云笑了笑,言道:“小殿下,不记得前事,是忘了所有?还是只忘了些许伤心的事?”
“所有,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安阳托着下颚,看着阿嫂面上的讶然,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既然收了这副躯体,脑子中应该存着些记忆,偏偏什么都不记得,如同一张白纸。
“你怕是遇到伤心事了,亦或者被药物控制,也许伤及脑部,都有可能的。”
关于药理,安阳有些迷糊问道:“那如何辨别?”
沈洛云饮了口清茶,看着少女瘦弱的模样,面色红润,想来病症好了大半,笑道:“手拿来,我瞧瞧,你没有伤到脑子,那便只有前两者,高烧烧坏脑子也是有可能的,看你这个模样也不像失了心智。”
神鬼之说,是无法说明的。安阳半信半疑地伸出了右手,密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流转,闪烁发光,她磨了磨牙根,言道:“我脑子可是好好的,阿嫂莫要诊错了。”
“自是不会,且看你意气风发的模样,就知你脑子没有受到重创。”沈洛云笑着应了一句,探上她的脉搏。
两人沉默了须臾,安阳微微偏头,看着一旁木架上晒干的药材,眼角微微上翘,侯府内的日子还真简单。
沈洛云收回手,面色不算难堪,只是有些惭愧,语气比之方才更加和软,“我也不知,许是你遇到伤心之事了,许是高热烧坏了脑子。”
安阳眨眼,这些话说得像耍赖,方才言辞凿凿,此时又胡说一通,她不是傻子,见微知著的天赋还是有的,她倔强道:“你未提药物,难不成我吃了药才会不记得前事?”
小殿下不好糊弄,沈洛云微微苦恼,微微垂眸,看着杯中茶水,“我确实不知,不过你的脉象有些弱,想必是幼时之故,后面精心调养,如今……”
“阿嫂,挑重要的说,安阳听不懂那些。”安阳面色不善,似是生气了。
对面少女气呼呼的模样,像极了那句俗语,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可爱的兔子咬人更疼。沈洛云笑了笑,正色道:“我探不出来,我虽是大夫,医术不好,小殿下非要让我难堪,丢我面子,也不友好。”
安阳睨她一眼,心境也平和下来,她本就不是正主,脉象也无法说明此事,她定下心,道:“阿嫂,你自己说的话,可不关我的事。”
“不过你的身体比起常人还是差了些,陛下想来也费了些心思,养了娇贵的孩子,也是不易。”
安阳心不在焉,不多时,就有人过来传话,说是侯爷请她过去。她看着沈洛云清秀温雅的面庞,抿了抿嘴唇,按下心里的疑惑,转身离去。
沈洛云在她转身时,便冷了脸色,天家之间的事太过复杂,也不知上官一门可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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